他这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可能从来都不是执棋者。
他一直都是一枚棋子。
一枚现在可能即将被抛弃的……弃子。
而另一边,秦风坐在简陋的客房里,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林氏集团股价暴跌的新闻,和一系列关于“神秘资本狙击林家”的业内快讯。
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深邃。
“影子”……
他终于也忍不住下场了吗?
这场戏,越来越有趣了。
林家彻底乱了套。
杨婉如不再是哭泣,而是陷入了某种歇斯底里的崩溃边缘。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对着林国栋的照片又哭又骂,偶尔又疯癫地喃喃自语:“报应……都是报应……当初就不该……”
公司里,高管人心惶惶,股东们的质问电话几乎打爆了林耀的手机,但他此刻自顾不暇——账户冻结,意味着他能动用的资源极其有限,连支付庞大的水军费用都开始捉襟见肘。
“影子”的狙击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反而越发猛烈,像是要在林家彻底倒下前,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秦风却在这片混乱中,悄然离开了那间客房。
根据DNA报告来源提供的一点模糊线索,他找到了市郊一个破旧的养老院。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衰老的气息。在一间阳光勉强照入的房间里,他找到了一个枯瘦的老人,姓赵,曾是那家涉事私立医院的后勤人员,如今老年痴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秦风没有直接问二十三年前的事,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削着一个苹果。
老人浑浊的眼睛偶尔瞥过他,又茫然地移开。
直到秦风看似无意地露出脖颈上一个极淡的、像火焰又像奇异符号的陈旧疤痕。
老人的目光猛地定格在那疤痕上,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
“火……火种……不……不能碰……”他枯瘦的手猛地抓住秦风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声音嘶哑而恐惧,“……他们……他们在找……标记……带标记的孩子……”
断断续续的词语,夹杂着巨大的恐惧。
“……林老板……给了很多钱……很多……让换掉……说不能留……危险……” “……但……但那个换来的孩子……身上……好像也有……不对……我看错了?……”
老人语无伦次,眼神混乱,最终抱着头蜷缩起来,只剩下恐惧的呜咽。
火种?标记?危险?换来的孩子也有?
秦风的心沉了下去。果然,不是简单的豪门倾轧。他的身世,牵扯着更黑暗的东西。
离开养老院,秦风接到了警局的电话,林国栋要求见他一面。
隔着冰冷的玻璃,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的林国栋,眼神复杂地看着秦风。
“我知道你恨我。”林国栋声音沙哑,“但有些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哦?”秦风面无表情。
“把你送走……甚至默许换掉你……不全是为什么家产。”林国栋艰难地开口,眼神里是真实的恐惧,“是你身上……可能带着‘麻烦’。一个很大的‘麻烦’。有人……一直在找带有某种‘标记’的婴儿……我们……我们只是想把麻烦送走……保住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