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也动了。
他抬起扭曲的手，和妻子一起，开始用力撞门。
“咚——咚——咚——”门板被撞得剧烈晃动，门框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声，像是随时会被撞碎。
璟淮被门的冲击力推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鞋柜上，鞋柜上的玻璃花瓶晃了晃，里面的水洒出来，溅在她的睡衣裤腿上，冰凉刺骨。
她惊恐地看着晃动的门板，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恐怖片里鬼怪撞门的画面，同样扭曲的肢体，同样机械的动作，同样带着非人的诡异。
鼻尖萦绕的霉味越来越浓，不是水桶漏水该有的潮气，而是像长时间闷在地下室里的腐味，顺着门缝钻进来，呛得她喉咙发紧。
“别撞了！我真的没有水桶！”璟淮尖叫起来，双手抱住头蹲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她的马尾彻底散了，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头，额角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苍白的脸上。
眼泪混着恐惧涌出眼眶，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撞门声还在继续，越来越猛，门板上的油漆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的木头纹理。
璟淮突然想起小李刚才的提醒——“今晚小区不太对劲”，她警觉爬起来，跌跌撞撞扑到茶几旁，抓起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屏幕。
她要给小李打电话，只有小李能帮她。
指尖终于按到通话键，手机里传来“嘟嘟”的等待音。璟淮紧紧攥着手机，听筒贴在耳边，眼睛死死盯着晃动的门板。
门外，妻子的拍门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嗬嗬”声，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野兽在喘息。
接着，她听见丈夫低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一字一句地说：
“不开门……也没关系……”
“我们……可以等你出来……”
手机里的等待音还在继续，可璟淮的心脏已经沉到了谷底。
她看着门板上越来越大的缝隙，仿佛能看见门外那对夫妻扭曲的脸，还有他们那双没有高光的眼睛，正透过缝隙，死死地盯着她。
手机听筒里的等待音终于被接通，小李的声音带着喘息传来，背景里混着保卫室老旧风扇的“嗡嗡”声：“璟淮？怎么了？声音这么抖？”
“李叔叔！救我！402的叔叔阿姨好奇怪，他们一直在撞门，还发出奇怪的声音！”璟淮的声音崩溃得发颤，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片水渍。
她死死盯着晃动的门板，缝隙里那股霉味越来越浓，甚至能隐约看见妻子粉色睡衣的衣角在门外晃动。
“你别开门！我马上上来！”小李的声音瞬间变得急促，听筒里传来椅子被撞开的声响，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你把门锁好，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声，我三分钟就到！”
电话没挂，璟淮攥着手机贴在耳边，听着听筒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门外的“嗬嗬”声还在继续，丈夫低沉的声音又响起来：“他来不了……很快……你就是下一个……”
“闭嘴！”璟淮尖叫着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细弱得像风中残烛。
她后退到客厅中央，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抱在怀里，指尖因为用力而掐进布料里，指甲缝里渗进一点白色的棉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