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停留，抱着餐盒快步往302跑。
脚步踩在台阶上，发出急促的“噔噔”声，与头顶的拖拽声交织在一起。
走到302门口，她掏出钥匙，手指因为紧张抖得厉害，钥匙插了三次才插进锁孔。
转动钥匙的瞬间，头顶的拖拽声突然停了。
璟淮猛然回头，楼梯间的黑暗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在台阶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
她抓紧餐盒，飞快地推开门躲进屋里，反手锁上门的刹那，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黏在睡衣上，冰凉一片。
客厅的灯还没开，只有玄关的感应灯亮着微弱的光。
璟淮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手里的炸鸡香味混着门外不知何处飘来的淡淡霉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她不知道，这只是这个漫长夜晚的开始，而那道停在503门口的黑影，已经盯上了302室的她。
玄关的感应灯灭了，客厅陷入一片昏暗。
璟淮摸索着按下墙壁上的开关，暖黄色的灯光瞬间铺满房间，她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了些。
炸鸡的香气从餐盒里飘出来，金黄的外皮裹着油亮的酱汁，可她刚才被吓得没了胃口，只拿起一根薯条，慢慢塞进嘴里，味同嚼蜡。
刚咀嚼两口，门外突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璟淮手里的筷子“当啷”一声掉在餐盒里，薯条滚落在桌布上。
她重新站起身，膝盖撞到餐椅的金属腿，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踉跄着扑到门边，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门板，屏住呼吸往猫眼外看。
门外站着402室的夫妻。
妻子穿着一身粉色睡衣，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几缕湿发黏在额角，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却像蒙着一层浑浊的雾，没有半点焦点，只是直勾勾地盯着302的门。
丈夫站在她身后，穿着灰色背心，裸露的胳膊上肌肉僵硬地凸起，线条不自然得像是石膏雕像，尤其是他的手指，关节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指尖泛着青白色，指甲缝里似乎还沾着什么黑色的东西，活脱脱像一个璟淮电视上的鬼怪。
“璟淮？在家吗？”妻子的声音响起，尖锐又沙哑，“我们家水管爆了，漏水漏得厉害，能不能借你家的水桶用用？”
璟淮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后背沁出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
她记得402的夫妻平时很和气，说话温温柔柔的，可眼前的人，声音和神态都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尤其是丈夫，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是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站着，眼睛盯着门板，仿佛在研究什么，而不是在等人开门。
“我……我爸妈不在家，家里没有水桶。”璟淮的声音发颤，隔着门板传出去，细弱得像蚊子叫。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双手攥住门把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门外沉默了几秒，接着，妻子突然抬起手，不是敲门，而是用手掌重重地拍在门板上！
“啪——啪——啪——”沉闷的拍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震得璟淮的耳膜嗡嗡作响。
“怎么会没有水桶？你开门看看，我们家漏得快淹了！”妻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刺耳，“快开门！借我们用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