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这其中的暗流涌动。
这场酒局，显然是进行不下去了。
王胖子第一个站起来，拍了拍肚子，找了个借口：“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明天还得早起送孩子上学，我得先撤了。浩哥，嫂子，你们慢聊。”
“对对对，我老婆明天也得加班，我们得早点回去。”瘦猴也赶紧跟着起身。
一时间，众人纷纷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告辞。
“我明天有个早会。”
“我得回去给我家猫铲屎。”
“我妈让我早点回家。”
借口一个比一个离谱，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他们临走前，都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浩一眼。
那眼神里，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更多的，是看笑话的快感。
张浩强留不住，只能扯着僵硬的嘴角，一个个地把他们送到门口。
“慢走啊。”
“下次再聚。”
他的声音，干涩而无力。
大门关上，那阵虚伪的喧闹终于彻底消失。
客厅瞬间变得空旷而安静，只剩下我和张浩两个人。
水晶灯的光线，冷冷地洒下来，将我们之间的紧张气氛，照得一清二楚。
张浩送走朋友，转身，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我抬起头，微笑着看向他。
我的笑容很温和，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审视，和不容置疑的冷意。
那冷意，像一把无形的刀，抵在他的喉咙上。
他被我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朋友们走了，好戏，才真正开始。
03
朋友们离开的瞬间，就像抽走了最后一根支撑着张浩的柱子。
他的伪装，轰然倒塌。
“砰！”
他猛地摔上门，那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屋子都在嗡嗡作响，也震得我心脏一缩。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红着眼睛，怒气冲冲地向我走来。
他几步就冲到我面前，用手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
“李悦！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样子，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当着我那么多朋友的面！你让我下不来台！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我没有后退，甚至没有抬手去擦。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这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我的眼神，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将他所有的怒火都吸了进去，却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下不来台？”
我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讽刺。
“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哪次在我朋友面前，给过我台阶下？”
张浩被我问得一噎，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语塞了片刻，他更加恼羞成怒，声音也拔高了八度。
“那能一样吗？！我是男人！男人在外面，就是要面子！你一个女人，在家里，就不能懂事一点，顾全一下我的大局吗？！”
“大局？”
我冷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