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语气，开始带上了一丝锋利，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字字诛心。
“懂事？你所谓的懂事，就是让我闭上嘴，当个哑巴，任由你一次又一次地吹嘘和贬低我吗？”
“你所谓的顾全大局，就是让我忍受你把我的付出，我为这个家做的一切，都当成你炫耀的资本，然后狠狠地踩在脚下吗？”
我终于站起身，挺直了脊背，与他对视。
我的身高不如他，但此刻，我的气场却完全压制了他。
我的眼神，锐利如鹰。
“张浩，你还记得吗？去年我生日，我闺蜜们来家里给我庆祝。你喝多了，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这几年老得快，身材也走了样，要不是你张浩心善，我这样的早就被扔在二手市场了。”
“你还记得吗？！”
我逼近一步，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张浩的脸色开始发白，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他嘴唇嗫嚅着，试图辩解：“那……那不是喝多了，开玩笑嘛……大家都没当真……”
“开玩笑？”
我再次冷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那我再问你，你还记得上次，我爸妈，辛辛苦苦从几百公里外的老家，给我们背来的那些土鸡蛋和自己种的蔬菜，你是怎么跟你那群朋友说的吗？”
“你说，那是你托关系，花了大价钱，从国外有机农场空运回来的特供品！”
“你为了炫耀你的‘能耐’，把我爸妈的心意，说得那么廉价！你有没有想过，当时我就站在你旁边，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张浩的脸色，已经从白变成了青。
他后退了一步，嘴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些事情，他可能早就忘了。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这些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是他用来装点门面的小道具。
但他忘了，我不是道具，我有心，会痛。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步步紧逼。
“还有上上次！你妈来我们家，你为了在你妈面前，显示你‘在家一手遮天’的绝对权威，当着她的面，让我把我的婚前存款，那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全部转到你的卡里，由你来‘统一保管’！”
“你当时怎么说的？你说，这叫‘夫妻一体’，不分彼此！”
“张浩，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那是为了‘夫妻一体’吗？你只是为了满足你那可怜又可悲的控制欲和虚荣心！”
每一句话，都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张浩彻底慌了。
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平时那个温顺、隐忍的李悦，会把这些陈年旧账，一笔一笔，记得这么清楚。
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夜晚，用这样一种冷静到残忍的方式，全部翻出来，摊开在他的面前。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陌生，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一样。
我指着他，不是用手指，而是用我的眼神。
那眼神，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层层包裹的虚伪外壳，让他丑陋的内里，暴露在空气中。
“你把我的忍让，当成了你理所当然的享受。”
“你把我的退步，当成了你得寸进尺的资本。”
“张浩，我告诉你，今晚，只是一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