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稚子无辜,女皇放过了她,她能活下来全靠她造化。]

是的,在这个秋天,我活了下来,只是更丑了,右眼皮上横着一道1公分长的鞭痕。

但我并不伤心,因为那是我与我的妹妹第一次相见时她给我的礼物,能让她解气,就是我的幸福。

在军医大叔的隐藏下,我成功在军营里度过了三载,身子骨比同龄人还要更高大些,大娘每每看到我,都会朝我吐一口唾沫。

[呸,果然是蛮夷的贱种,这么点年岁就长这样高大!怎么好意思活着。]

听到这我更加自卑自责,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从那日后除非饿到受不了,否则我不会吃饭,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像娘亲一点,更加瘦小矮个点。

[呸,有啥用,你干啥都改变不了你是贱种的事实,还有你那高耸的鼻骨,更像极了蛮夷,你有种也把你鼻骨给砸了,哼,老婆子我瞧不起你!贪生怕死之徒。]

我二话不说,拿起军医大叔的捣药捶闭眼就砸了下去……

好消息,鼻骨残缺了,看起来再也不像蛮夷,矮塌塌的,又丑了一大步。

坏消息,因为我的一时冲动,我差点大出血死掉,但从此以后,大娘再也没有说过我一句不是。

我偶尔也能挤出一点时间出来跟着军医大叔学药理,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学写字了。

只要能学的,我都会学,还有十年,我一定可以出人头地,踏平蛮夷。

[阿丑,快把这副药送到将军营,再晚来不及了,必须要快。]

[是。]

大叔把我留了下来,做个烧火送药的丫头,还给我起了名,从此我名叫阿丑。

来到将军营,我只能站着门外不得进营帐。

[阿丑,你慢死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气喘吁吁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汤药,生怕药被洒了。

[雪天路滑,是我没用,差点药就洒了。]

[还愣着干嘛,赶紧把药给将军端过去,洒落一滴,我要你们狗命!]

副将突然出现在营帐外,小邓子赶紧拉我跪了下来。

药终于是有惊无险送达给将军。

小邓子大我七岁,他的哥哥战死后,他一直死赖在军营不肯走,将军无奈只得随他了。

他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我只要有时间,我就会来找他。

我缠着他教会我很多东西,比如学诗词,强身健体,练武。

如今我跟着军医大叔学写字,跟着小邓子学诗词练武,

他还偷偷给我拿来将军写的文章炫耀,说将军是整个大雍朝能文又善舞的第一人,我远远看过将军,他当真称得上风光霁月满腹才华的人。

这样的人,是我的表哥。

我在心里又美了几分。

我也想成为像将军表哥这样的人,是英雄又是能人。

我不想有朝一日让娘亲失望,

我想让她知道,我也可以给她争气,我不但要学字,我还要学武,

我要成为大将军,带兵踏平蛮夷,为娘亲解她心头之恨!

夜色渐晚,尽管我很小心,还是遇到了那日的姐姐们。

见到我,她们嘻嘻哈哈的声音戛然而止,很快有人认出了我。

[那是那个贱种!她居然还活着?]

我满眼惊惧,趁着夜色躲了起来。

第二天凌晨,我的身世还是在军营中传开了,这次终于传到了将军耳中,他提着大刀踢开木门将瑟缩在被子里的我提了出来,丢在了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