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对,是撕开。纱窗的材质不算结实,但要徒手撕开也需要不小的力气。更奇怪的是,窗户把手上有指纹,但纱窗上没有完整的指纹,只有一些模糊的摩擦痕迹。”

这时,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怯生生地靠近警戒线:“警察同志,我、我可能听到了什么...”

吴理立即让民警放行:“阿姨,您住在?”

“我就住在隔壁单元,卧室窗户正对着这里。”老太太指着五楼,

“凌晨三点多,我起来上厕所,听到有争吵声,然后是一声很大的撕裂声——像是布匹被撕开那种声音,接着就是...就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争吵声?能听清内容吗?”

“听不太清,就听到有人喊‘放开我’,还有个声音说‘你想清楚’...”老太太压低声音,

“然后就是纱窗被撕开的声音,特别刺耳。我赶紧到窗边看,就看到...就看到一个人掉下来了。”

吴理让民警详细记录证言,自己则带着林峰上楼勘查。

五楼公寓内,六名男女坐在客厅沙发上,神色各异。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起身迎上来:“警官,我是屋主关光,导演。这位是我的合伙人陈青松,编剧。”

他指着身边一个略微发福的男子。

吴理扫了一眼名片,注意到关光与陈青松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两人举止亲昵,一看就是同性恋伴侣。

“余朦胧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概是昨晚9点多来的,凌晨2点多说累了去卧室睡觉。”关光推了推眼镜,语气出奇地平静,

“我们还继续玩到早上6点,散场时才发现他不见了,后来在楼下...”

“谁能证明他2点多去睡觉后没人打扰他?”

“我们都在一起,没人离开过客厅。”陈青松接话,声音略微发颤但眼神闪烁。

吴理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些人。

他们衣着昂贵,表情悲伤却像是精心排练的表演。

一个染着蓝发的年轻人甚至偷偷看了眼手机,嘴角闪过一丝不耐烦。

卧室里,技术人员正在忙碌。

吴理一眼就注意到阳台纱窗的异常——它不是被拉开的,而是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边缘参差不齐。

“奇怪,”林峰凑过来,“要跳楼直接拉开不就行了?何必费这么大力气撕开?”

吴理用镊子轻轻拨开纱窗边缘,发现金属框上有几处深痕,像是被人死死抓住时指甲留下的挣扎痕迹。

他示意法医重点检查死者指甲缝内的残留物。

“师父,来看这个。”林峰戴着手套,举起一个透明证据袋,

“在余朦胧外套口袋里发现的。

两块劳力士手表,都不是他的款式。

关光说这是他们的表,昨晚不小心落在客厅了。”

吴理接过证据袋,两块金表在灯光下闪着昂贵而冰冷的光泽。

正常人会在自杀前往口袋里塞两块别人的手表吗?

勘查完现场,吴理站在阳台向下望。

清晨的阳光照在楼下那滩已经开始干涸的血迹上,反射出诡异的光泽。

他注意到阳台栏杆上有几处新鲜的划痕,像是金属物品刮擦所致。

“林峰,让人把这些划痕也取样检测。” “师父,你觉得...” “我觉得,”吴理深吸一口气,“我们可能遇到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