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孩。
他浑身发紫,没有呼吸。
我反手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
“啪!”
“哇——”
一声响亮的啼哭,响彻整个天牢。
所有人都惊呆了。
老王“噗通”一声又跪下了,这次是冲着我。
我没空理他,开始处理产妇。
剥离胎盘,清理,然后是缝合。
一层,一层,又一层。
丝线穿过皮肉,我的动作快得出现了残影。
当我打下最后一个外科结时,我整个人也快虚脱了。
“好了。”
我说。
“用烈酒清洗伤口,每天换干净的麻布。”
“不出十天,就能下地。”
我看着老王,声音嘶哑。
“现在,轮到你兑现承诺了。”
老王抱着哇哇大哭的儿子,看着床上虽然昏迷但呼吸平稳的妻子,眼泪流了满脸。
他对着我,磕了一个响头。
天牢死囚,凌然。
剖腹取子,母子双全。
这事,像一阵风,很快就传了出去。
但传到的地方,不是皇帝的耳朵里。
第2章:阎王殿前的投名状
夜深了。
我被带回了牢房,浑身酸痛。
剖腹产对我来说不难,但这具身体太虚弱了。
我刚闭上眼,牢门外就传来一阵轻微但极具压迫感的脚步声。
不是狱卒。
来人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飞鱼服,腰间挂着乌沉沉的腰牌。
他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番子,身上带着一股血腥气。
是东厂的人。
为首那人很年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俊美,但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
他没看我,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牢房的环境。
“就是他?”
老王在他身后,腰弯得像只虾米,点头哈腰。
“回赵提督,就是他。”
赵瑾言。
东厂提督,皇帝身边最锋利的一条狗。
也是最毒的一条蛇。
他终于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那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件工具。
“你叫凌然?”
“是。”
“剖腹取子,是你做的?”
“是。”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有点意思。”
我以为他是来赦免我的。
毕竟我这手医术,放在这个时代,堪称神迹。
但他接下来说的话,让我如坠冰窟。
“听说,你老家在青州府,家里还有一对年迈的父母,和一个待嫁的妹妹?”
我心里猛地一沉。
“赵提督这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意不达眼底。
“没什么意思,本督只是觉得,青州府山清水秀,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本督手下的人,会替你好好‘照顾’他们的。”
“照顾”两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的手,在袖子里攥成了拳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瑾言缓缓蹲下身,与我平视。
“本督手下,有个犯人。”
“被用了点手段,不小心弄成了一个活死人。”
“他嘴里,有一样东西,对太子殿下很重要。”
“本督要你,让他开口。”
我明白了。
这不是赏赐,这是另一场考验。
一场更凶险的考验。
“我若是不答应呢?”
赵瑾言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