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青州府凌家满门,会因为窝藏乱党,被就地正法。”
“你妹妹,会被充入教坊司。”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可我知道,他说的出,就做的到。
这就是东厂。
这就是阎王殿。
而他,就是那个索命的阎王。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神已经一片平静。
“我需要工具。”
“你要什么,就有什么。”
“我要一个绝对安静,绝对干净的房间。”
“可以。”
“手术期间,任何人不准打扰我,包括你。”
赵瑾言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这还是第一个敢跟他提条件的人。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一怒之下杀了我。
但他最后,只是笑了笑。
“准了。”
“带他走。”
我被两个番子架了起来,走出了这间我已经待了三天的牢房。
外面,月凉如水。
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自由。
我只是从一个笼子,被换到了另一个更华丽,也更危险的笼...子。
这,就是我在阎王殿前,递上的第一份投名状。
用别人的命,换我和我家人的命。
好吧,这很公平。
第3章:东厂的“手术刀”
东厂的诏狱,比天牢还要阴冷。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药草味混合的怪味。
我被带进了一间密室。
房间中央的刑架上,绑着一个人。
或者说,曾经是个人。
他浑身都是伤,四肢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骨头已经全断了。
他的头耷拉着,胸口只有微弱的起伏。
“就是他。”
赵瑾言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他叫张成,是太子少傅的门生,一个时辰前刚抓到的。”
“少傅私通敌国的信,就在他脑子里。”
“本督要那封信。”
我走上前,掰开那人的眼皮看了看。
瞳孔对光线毫无反应。
我伸手在他脖颈处摸了摸,又按了按他的头骨。
“颅内出血,压迫了神经中枢。”
我用他们听不懂的词汇说道。
“简单来说,他的脑子被一团血块堵住了,再过半个时辰,他就会彻底变成一具尸体。”
赵瑾言面无表情。
“本督只要结果。”
“我需要的东西呢?”
他拍了拍手。
一个托盘被端了上来,上面摆满了各种工具。
有金针,有小刀,甚至还有一把木匠用的小手钻和细锯。
很粗糙。
但,够用了。
“都出去。”
我拿起托盘,头也不回地说道。
“本督就在外面看着。”赵瑾言的声音很冷。
“我说过,手术期间,任何人不准打扰。”
我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的窥探,会影响我下刀的精准度。”
“万一失手,死的不仅是他,还有你嘴里那份‘对太子殿下很重要的东西’。”
我们对视着。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最后,是他先移开了目光。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便带着人退了出去。
石门缓缓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这个“活死人”。
我开始做准备。
烈酒消毒。
点燃十几根蜡烛,确保光线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