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拿起剃刀,把他头顶的头发全部刮干净。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人体大脑的精准三维结构图。
找到了。
硬膜外血肿。
位置在左侧顶叶。
我用毛笔蘸着墨,在他光溜溜的头皮上,画出了一个精确的开颅范围。
接着,我拿起了那把小手钻。
对准标记好的第一个点,开始钻孔。
“吱……吱……”
刺耳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
这比手术电钻差远了。
我必须用手,来精准地控制力道和深度。
穿透颅骨,但不能伤到下面的脑膜。
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
第一个孔。
第二个孔。
第三个孔。
我用细锯,将三个孔洞之间连接起来。
一块三角形的头盖骨,被我完整地取了下来。
我看到了。
那团暗紫色的,正在压迫着脑组织的血块。
就像一个魔鬼。
我用消过毒的金针,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
一点一点,将血块剥离,然后用特制的吸管吸出。
这个过程,需要极致的稳定和耐心。
我的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一个时辰后。
血块被清理干净。
我将头盖骨完美地复位,然后用针线缝合头皮。
一切做完,我累得几乎要瘫倒在地。
我走到石门前,敲了敲。
“进来吧。”
赵瑾言第一个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手术台,眉头紧锁。
那场面,确实很血腥。
“他死了?”
我摇了摇头。
“去看看吧。”
赵瑾言走到刑架前。
那个叫张成的犯人,眼皮动了一下。
然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神里,不再是空洞,而是无尽的恐惧。
“我……我说……”
他用微弱但清晰的声音,吐出了几个字。
“信……在城西……土地庙……第三块砖下……”
说完,他头一歪,彻底断了气。
神经长时间被压迫,一旦释放,生命力也就走到了尽头。
但他开口了。
这就够了。
赵瑾演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至极。
有震惊,有忌惮,还有一丝……兴奋。
他找到了一把独一无二的刀。
一把能从阎王手里抢人,也能剖开活人脑子的手术刀。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
他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密室。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半步。”
“你的家人,会很好。”
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活下来了。
也彻底失去了自由。
从此,我就是东厂最深处的影子。
赵瑾言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第4章:瘟疫中的惊世骇俗
我在东厂的密室里,待了三个月。
期间,赵瑾言又让我“救”了两个人。
一个是被毒哑的信使。
我切开了他的声带,清除了上面的肉芽。
另一个是被打断了全身骨头的大臣。
我给他做了全身正骨。
每一次,我都成功了。
我在赵瑾言眼中的价值,也越来越高。
他给了我很多医书看,还给我配了两个药童。
但我知道,我依然是他的囚犯。
直到那天,京郊爆发了一场大瘟疫。
据说,染病的人先是高烧不退,然后身上长满脓疮,不出三日,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