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然后,我拿起剃刀,把他头顶的头发全部刮干净。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人体大脑的精准三维结构图。

找到了。

硬膜外血肿。

位置在左侧顶叶。

我用毛笔蘸着墨,在他光溜溜的头皮上,画出了一个精确的开颅范围。

接着,我拿起了那把小手钻。

对准标记好的第一个点,开始钻孔。

“吱……吱……”

刺耳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

这比手术电钻差远了。

我必须用手,来精准地控制力道和深度。

穿透颅骨,但不能伤到下面的脑膜。

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

第一个孔。

第二个孔。

第三个孔。

我用细锯,将三个孔洞之间连接起来。

一块三角形的头盖骨,被我完整地取了下来。

我看到了。

那团暗紫色的,正在压迫着脑组织的血块。

就像一个魔鬼。

我用消过毒的金针,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

一点一点,将血块剥离,然后用特制的吸管吸出。

这个过程,需要极致的稳定和耐心。

我的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一个时辰后。

血块被清理干净。

我将头盖骨完美地复位,然后用针线缝合头皮。

一切做完,我累得几乎要瘫倒在地。

我走到石门前,敲了敲。

“进来吧。”

赵瑾言第一个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手术台,眉头紧锁。

那场面,确实很血腥。

“他死了?”

我摇了摇头。

“去看看吧。”

赵瑾言走到刑架前。

那个叫张成的犯人,眼皮动了一下。

然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神里,不再是空洞,而是无尽的恐惧。

“我……我说……”

他用微弱但清晰的声音,吐出了几个字。

“信……在城西……土地庙……第三块砖下……”

说完,他头一歪,彻底断了气。

神经长时间被压迫,一旦释放,生命力也就走到了尽头。

但他开口了。

这就够了。

赵瑾演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至极。

有震惊,有忌惮,还有一丝……兴奋。

他找到了一把独一无二的刀。

一把能从阎王手里抢人,也能剖开活人脑子的手术刀。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

他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密室。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半步。”

“你的家人,会很好。”

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活下来了。

也彻底失去了自由。

从此,我就是东厂最深处的影子。

赵瑾言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第4章:瘟疫中的惊世骇俗

我在东厂的密室里,待了三个月。

期间,赵瑾言又让我“救”了两个人。

一个是被毒哑的信使。

我切开了他的声带,清除了上面的肉芽。

另一个是被打断了全身骨头的大臣。

我给他做了全身正骨。

每一次,我都成功了。

我在赵瑾言眼中的价值,也越来越高。

他给了我很多医书看,还给我配了两个药童。

但我知道,我依然是他的囚犯。

直到那天,京郊爆发了一场大瘟疫。

据说,染病的人先是高烧不退,然后身上长满脓疮,不出三日,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