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身子微微颤了颤,龙目里泛起水光。它歪着脑袋,用龙须轻轻扫过阿棠的手背——像极了当年那只小奶龙,总爱用尾巴蹭阿公的手。
“原来你真的是阿青。”阿公轻声说,“这些年,你躲哪儿去了?”
龙没有回答。它又朝残碑方向挪了挪,尾巴尖轻轻扫过碑上的古字,喉间呜咽声渐弱,倒像是松了口气。
院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瓦当上“噼啪”作响。阿棠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突然发现龙的鳞甲在雨里泛着幽光,像是浸了水的翡翠。
“阿公,它是不是饿了?”阿棠盯着龙爪边的青杏核,小声问。
龙闻言,尾巴尖轻轻晃了晃。
阿公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泥:“走,回家给你俩煮青杏汤。”
龙的身子微微弓起,像是在点头。
祠堂外的雨幕里,老祠堂的瓦缝上,那半张被掀飞的霉豆腐还沾着泥,正随着风,一点一点,往龙尾巴尖上粘。
第二章:双龙破云·古卷藏秘
老祠堂的瓦缝里,蛛网正扑簌簌往下掉。
猎户铁柱攥着猎枪的手背上暴起青筋,枪管撞在泥墙上,“咚”地闷响——他盯着重修的供桌,三碗冷粥早被穿堂风掀得晃荡,米油在碗沿凝成浑浊的泪。郎中阿福捏着药箱的麻绳,指节发白,药香混着霉味直往鼻子里钻;教书先生陆文倒镇定,摇着蒲扇看墙根的裂缝,嘴里念叨:“《周易》有云,‘云从龙,风从虎’,许是吉兆?”
“轰——”
供桌上方突然炸响。
梁上的蛛网被震得粉碎,碎絮扑了铁柱满脸。他“哎哟”一声踉跄后退,撞翻了阿福的药箱,药材撒了一地。三人同时抬头,便见半片金鳞刺破屋顶——那金鳞足有蒲扇大,泛着熔金般的光,连带着扯下大片积尘,“簌簌”落了阿福满头。
“是龙!”铁柱吼了一嗓子,猎枪“当啷”掉在地上。
金鳞龙(金耀)从窟窿里探进头来,龙须扫过蛛网,振得残絮乱飞。他周身金光流转,龙首微昂,倒像是个穿金缕衣的老学究。
“肃静。”金耀开口,声如洪钟,震得房梁上的灰“扑簌簌”往下落,“据《上古龙契考》卷三载:‘青鳞守溪,玉契为凭;三龙衔信,灾厄方平。’”他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龙角上挂着的铜铃晃得叮当响),“今镇水石崩,三日后洪水吞村,解法有三——”
“二哥又说废话!”
一道银芒劈开金耀的话。银鳞龙(银烁)从右侧屋檐探下半截身子,周身电蛇乱窜,尾巴尖“啪”地抽在金耀身上。金耀被抽得撞在房梁上,“哎哟”直叫,金鳞都炸起几缕。
银烁歪着脑袋,电蛇在嘴角噼啪跳跃:“阿公都听不懂这些文绉绉的!”他尾巴一卷,供桌上的粥碗“飞”了起来——阿福刚要扑过去接,银烁却“吧唧”一口,把最后一碗冷粥卷进嘴里,舔了舔嘴角:“唔,凉的。”
“你这馋龙!”金耀揉着后颈爬起来,金鳞擦过阿福的药箱,“我随师祖修《龙契志》时……”
“你懂什么!”银烁甩着尾巴打断他,电蛇“噼啪”抽在供桌上,木头裂开五道血痕,“上回我替东海龙王递信,让个凡人代献鳞片,结果那老头儿的头发……”他打了个响指,指尖窜出火星,“噗”地烧焦了半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