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末班车司机，专通阴阳。
一天我接到警方电话说认领女儿的遗体。
所有人都说她有抑郁症。
头七当晚，我女儿浑身是血上了车。
“爸，我不想死，是校长的儿子把我推下去的，他说要让我乖乖听话……”
从那天起，我的末班车开始变得“热闹”。
每个被那畜生害死的孩子，都会在忌日那天，准时坐上我的车。他们有的被溺死，浑身滴着水；有的被逼到割腕，手腕上缠着浸血的纱布；有的被长期霸凌，眼神空洞。
今天，是我女儿的周年祭，也是校长儿子被评为市优秀学生的表彰日。
我拿着扩音器喊道：
“张伟，一年前，我女儿求你放过她，你说‘下辈子吧’。”
“现在，我女儿和车上十五个‘同学’，托我问你一句——”
“你的下辈子什么时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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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这辆破旧的14路末班车上。
校长张建国，那个一年前还对我表示“沉痛哀悼”的男人，此刻脸色黢黑。
他身边的，就是他那个“品学兼优”的儿子，张伟。
看见我，张伟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换上一副轻蔑的笑。
“林师傅，你女儿死了我们都很难过，但今天是学校的表彰大会，你在这闹事，不合适吧？”
张建国对着保安使了个眼色，几名警察也围了上来。
“林远！我知道你丧女心痛，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精神失常，来诽谤一个优秀的学生！”
“快把车开走，不然我们只能强制执行了！”
直播的记者们嗅到了爆点，镜头纷纷对准了我。
网友们也开始议论。
“这司机疯了吧？女儿自杀，跑来怪人家优秀学生？”
“就是，一年前的新闻我看过，警方都定论了是抑郁症。”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没教育好女儿，迁怒别人算什么本事。”
我的目光落在张伟的身上。
而我女儿就坐在她常坐的靠窗位置，空洞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张伟。
我咧开嘴，笑了。
“张校长，别急。”
“今天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车上十五个孩子，加上我女儿，一共十六条人命。”
“我们一个一个算。”
我指向公交车的第一排座位。
那里坐着一个浑身湿透，头发还在滴水的女孩。
“第一个，三年前，高二（3）班的周莉。”
“警方结论：雨夜失足，意外溺亡。”
“但她告诉我，是你儿子张伟，把她的头按进学校的人工湖里，因为她拒绝了你的表“爱”。”
张伟的脸色终于变了。
张建国厉声呵斥：“一派胡言！你这个疯子！”
他指挥着警察：“把他抓起来！马上！”
警察们冲了上来，试图拉开我的车门。
可他们的手刚碰到门把，车内，那湿漉漉的女孩鬼魂，忽然抬起了头。
一股肉眼可见的白霜，顺着车门飞速蔓延。
冲在最前面的警察，感觉像是摸到了一块千年寒冰，惨叫着缩回了手。
所有人都看见，他那只手，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全场，鸦雀无声。
2
“你看，周莉她不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