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团在此时跳下来,我的身躯精准地落在帝王背上。李玄昭被撞得往前踉跄,玉佩穗子扫过我鼻尖。
"喵呜——"雪团用我的嗓子叫得百转千回。我炸着毛看自己的手扒开帝王衣领,对着那道红痕又舔了一口。
老丞相白眼一翻,直接晕在了门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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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丞相被抬出去时还翻着白眼。我蹲在案几上磨爪子,檀木桌面很快布满划痕。雪团顶着我的身体趴在李玄昭膝头,正用我的手指卷他垂落的发梢玩。
"别闹。"帝王捏住"我"手腕,却任由发丝被绕成结。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铠甲碰撞声惊得我竖起耳朵。
副将周尧冲进来时满头是汗。他看都没看猫身的我,直接跪地抱拳:"北狄夜袭鹰嘴崖!末将请调虎贲营增援!"
我爪子下的奏折被抓出个窟窿。鹰嘴崖是粮道咽喉,丢了就完了。雪团却突然从我身体里直起身,抓起朱砂笔就往军报上画圈——那是我批阅奏折时从不会用的轻率记号。
"准了。"我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雪团特有的懒调。周尧错愕抬头,看见"我"正把朱砂笔往砚台里戳,墨汁溅了满袖。
我疯了似的窜过去,后腿蹬翻茶盏。热水泼在周尧铠甲上,他这才注意到我:"哪来的野猫?"
"陛下养的。"李玄昭按住我炸开的尾巴,指尖在尾椎骨打了个转。我扭头咬他虎口,犬齿刺破皮肤的瞬间尝到铁锈味。
周尧倒吸冷气。雪团却突然扑过来,我的躯体挡在李玄昭面前,冲我龇牙咧嘴。这蠢猫以为我在攻击它主人!
"连抓人的力道都像他。"李玄昭低笑,血珠顺着手背滴在我鼻尖。他捏着我后颈皮提起来,呼吸喷在我湿漉漉的胡须上:"急什么?虎贲营本来就要换防。"
我急得尾巴狂甩。换防和撤军能一样吗?雪团批的那道朱砂圈,分明是把驻军撤到百里外的意思!
周尧欲言又止地望着"我"。雪团已经坐回龙椅,正用我的指甲抠扶手镶的夜明珠。李玄昭突然把我塞进副将怀里:"带着它去传令。"
我拼命挣扎。周尧手忙脚乱地接住我,铠甲硌得我肚子疼。雪团在此时打了个哈欠,我的身体歪在帝王肩上:"困了......"
"末将告退!"周尧抱着我疾步退出。转过回廊就把我往地上一扔:"去去去,别耽误军情。"
我窜上房梁时,看见他边走边嘟囔:"将军怎么突然爱玩猫了......"
月光爬上飞檐时,我蹲在寝殿横梁上甩尾巴。雪团霸占着我的身体睡在龙床里侧,中衣领口大敞,露出那道箭疤。李玄昭倚在床头批奏折,朱砂笔在撤军令上停了许久,最终画了个叉。
烛火噼啪炸响。帝王突然放下折子,手指抚过"我"眉心。他动作太轻,雪团只是咂咂嘴,把我的脸往他腰腹间埋得更深。
"萧云戟。"
我耳朵倏地竖起。李玄昭的嗓音比夜雾还沉,指节蹭着"我"下颌:"当年你替朕挡箭时,血把龙袍都浸透了。"
梁上的灰尘突然迷了眼。我眨掉水汽,看见他俯身靠近"我"耳畔:"现在装睡,是怕朕说......"
雪团突然翻身。我的手臂啪地甩在他脸上,力道大得惊人。李玄昭闷哼一声,却低笑着捉住"我"的手腕按在枕边。
"......喜欢你。"
我爪子打滑,半截尾巴垂到梁下。李玄昭突然抬头,烛光在他眼里烧出两簇火苗。雪团恰在此时发出梦呓,我的声音混着睡意嘟囔:"......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