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有股馊味。
是隔夜的啤酒.混着没倒的厨余垃圾.还有张国强身上的汗臭。
他喝多了.正抓着我妈的头发.把她的头往水槽里按。
水龙头开着.哗哗的水声盖过了我妈微弱的挣扎。
“让你他妈的藏钱！老子打死你！”
张国强的大吼在狭小的厨房里回响.震得墙上油腻的瓷砖嗡嗡作响。
我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
刀柄是那种最廉价的塑料.有点滑。
我已经站了很久了。
久到腿都有些发麻。
他终于按累了.把我妈像扔一块破布一样扔在地上.转身去冰箱里拿酒。
冰箱门打开.惨白的光照在他满是横肉的脸上。
就是现在。
我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
没有犹豫.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长久等待终于落地的平静。
我走上前。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醉眼惺忪地看着我。
“小贱人.你看什么……”
他的话没说完。
刀捅进去了。
从他的后腰。
噗嗤一声。
比我想象中要省力。
他身子一僵.缓缓低下头.看着从肚皮前面冒出来的一点刀尖。
那上面还沾着他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半瓶啤酒。
他难以置信地转过身.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然后.他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后脑勺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厨房里.瞬间只剩下冰箱的嗡鸣.和我妈压抑的抽泣声。
我拔出刀。
血涌了出来.在地砖上迅速蔓延开。
我看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终于.结束了。
2. 警察来了.尸体没了
我妈报了警。
她瘫在地上.抖得像一片秋风里的叶子.手机都快拿不稳。
我没阻止她。
杀了人.就该这样。
我平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
刀被我擦干净.放在茶几上。
我甚至还有心情想.这算是自首.应该能判得轻一点吧？
警察来得很快。
敲门声很响.很急。
我妈哆哆嗦嗦地去开门。
进来了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国字脸.眼神很利。
“谁报的警？发生什么事了？”
我妈指着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站起来.看着那个国字脸警察.开口。
“我杀人了。”
他的眼神瞬间变了。
“人呢？”
“在厨房。”
他跟另一个年轻警察对视一眼.立刻拔出枪.小心地走向厨房。
我妈吓得尖叫一声.缩到了墙角。
我没动。
我等着他们把尸体抬出来.然后给我戴上手铐。
可几秒钟后.那个国字脸警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他眉头皱得很紧.看着我.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厨房没人。”
我愣住了。
“不可能。”
我站起来.快步走进厨房。
厨房里干干净净。
别说尸体了.连一滴血都没有。
地砖光洁得能反光.就像我刚用拖把使劲擦过几十遍一样。
张国强不见了。
那个被我捅穿了腰子.倒在血泊里的男人.凭空消失了。
我冲到垃圾桶边上.把他刚才喝剩的啤酒瓶子倒出来。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你说你杀了人？”
国字脸警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种压抑的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