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知焰站在萧景明的坟前,指尖轻轻摩挲着从棺材里取来的手指骨。她低头看了一眼那截断指,心中冷笑:果然,事情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昨晚撬开棺材时,尸体左手无名指被割掉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而现在,她决定再做一次确认。她伸手推开棺材板,动作熟练得像是已经练习过无数次。

棺材里的尸体依旧安静地躺着,脸色惨白如纸,但心口的位置却让她皱起了眉头。那里有一道整齐的缝合痕迹,针脚细密,手法专业得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更诡异的是,心脏的位置竟然空荡荡的,仿佛被人挖走了。“原来如此……”沈知焰低声喃喃,随即从袖中取出七根桃木钉。她将钉子一根接一根地钉入尸体的心口,动作果断而精准。“以防朝廷验蛊。”她自言自语道,声音冷得像冰。

就在她收拾工具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沈知焰迅速转身,看到一名仆人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小姐,这是裴相送来的贺礼。”仆人小心翼翼地说道,似乎对这份“礼物”也感到不安。沈知焰走过去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熟悉的玉佩——萧景明生前最珍爱的东西。然而,这块玉佩此刻正浸泡在猩红的液体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鹤顶红,毫无掩饰的挑衅。

沈知焰盯着锦盒中的玉佩,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裴砚之还真是大手笔啊。”她随手将玉佩取出,用布包好,随后吩咐仆人退下。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拿起一块磨石,开始将玉佩一点点磨成粉末。粉末细腻如霜,她将其倒入一个小瓶中,然后打开三皇子专用的胭脂盒,将粉末均匀地撒了进去。“三皇子,希望你喜欢这份特别的‘礼物’。”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处理完这一切后,沈知焰再次回到坟前。她站在墓碑前,低头看着棺材里那具冰冷的尸体,忽然轻笑了一声:“景明,你若真死了,那棺材里怎么没有心呢?”这句自嘲的话听起来既像疑问,又像肯定。她沉默片刻,随后转身离去,留下一片寒意弥漫的空气。

此时此刻,将军府内的气氛变得愈发诡异。父亲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甚至连见到沈知焰都会露出茫然的表情。而那些原本对她忠心耿耿的仆人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有人猜测她是疯了,有人认为她是在为未婚夫复仇,但更多的人只是选择远远避开,生怕卷入这场风波之中。沈知焰对此毫不在意,她的目光只专注于一件事:找出真相。

第二天清晨,沈知焰照常起床,换上一身素白的衣裙,来到灵堂前烧纸人。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映出几分冷峻与坚定。她低声说道:“纸人替你受刑,真骨……替我开门。”这句话像是某种咒语,又像是对自己的承诺。话音刚落,那只乌鸦再次飞回来,嘴里叼着一张新的纸条。沈知焰接过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两个字——“活埋”。她皱了皱眉,将纸条丢进火盆里,火焰舔舐着纸张,很快化为灰烬。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已经掀起了一阵风波。三皇子最近总是精神恍惚,甚至在早朝时差点昏倒。御医检查后表示并无大碍,但他的气色却一天比一天差。有人暗中议论,说他可能是中了某种慢性毒药,但具体来源无人知晓。这些流言传到裴砚之耳中,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然而,他的笑容里藏着太多东西,比如得意,比如算计,比如某种难以言喻的残忍。

沈知焰并不知道这些,也不在意。她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如何解开那个谜团。她推开窗子,看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心里默默想着:萧景明,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为什么偏偏是“青鸟不至,血月当空”?这些问题萦绕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窗外的风忽然刮得急了,吹动檐下的风铃叮当作响。沈知焰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天空。那里云层厚重,隐隐透出一丝血色。她眯了眯眼,心中默念:血月当空……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就在这时,那只乌鸦突然扑棱翅膀飞进来,落在她的肩膀上。它歪着脑袋看着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叫声。沈知焰伸手摸了摸它的羽毛,低声说道:“乖孩子,今天还有任务。”乌鸦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振翅飞出了窗外。沈知焰望着它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看来,游戏才刚刚开始。”

沈知焰走出房间,迎面撞上了贴身丫鬟翠儿。翠儿一脸慌张,小声说道:“小姐,外面来了几个陌生人,说是裴相派来的。”沈知焰挑了挑眉,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哦?裴相还真是闲不住啊。”她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朝前厅走去。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毕竟,这盘棋才刚刚开始,胜负远未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