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疏言的休息室装修也很是简洁的。
主色调是冷淡的黑白灰三色,墙上挂着几幅现代风格装饰画。
休息室正中间摆着一张休息用的大床,床的右下角是简单的茶几沙发三件套,不远处还摆着一架跑步机……
一切都是那么眼熟。
“这根本不科学!”
她从来没有来过裴疏言的办公室,更不可能会知道他休息室的布局。
如果刚才在玻璃窗处看到的场景还能说是巧合
——毕竟网上可以直接搜索到聿恒大厦的外立面。
而且大部分老总的办公室装修都差不多,都是简洁设计,大落地窗,玻璃墙,外加什么乱七八糟的下沉式会客区……
装修基本上大同小异。
令年可能在别的地方看到过差不多的,然后在梦境中自我代入,所以才越看越觉得熟悉。
但像休息室这种私密的地方。
令年不可能会有印象。
她甚至能认出裴疏言休息室的吊灯!
昨天晚上这破吊灯一直在她头上晃呀晃呀晃,昏黄的灯光特别闪,晃得她头晕目眩,几乎要晕厥过去。
令年不敢再坐在单人沙发上了。
她端着蛋糕,小心翼翼地走到对面的门处走去,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里面应该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书房。
令年咬着唇,握着门把手的指尖都在发颤。
头上像是悬着一把摇摇欲坠的达摩克利斯剑,只等着她拉开房门,就重重地坠下来,将她捅个对穿。
但不开门吧。
她又实在好奇。
心间仿佛有一只猫在挠。
一边挠还一边喵喵叫地问她:“你真的不想看吗?真的不想看吗?万一你做的是预知梦,而裴疏言也确实是斯文败类,跟你一样早有预谋呢?”
最终好奇战胜了理智。
令年到底还是拉开了那扇门。
里面果然是一间书房。
三面都是通顶的书柜,里面放着不少机要文件,有些还上了两重锁,书房正中摆着一张方桌,实木质地,躺上去特别冷。
令年眼睛跟被烫了似的,一眼都不敢往那边看。
都怪裴疏言!
不对,都怪梦里的裴疏言。
昨天梦境的最后,裴疏言就是抱着她一步步走到这间书房,然后从保险柜里取出文件,握着她的手逼她签字。
梦里的令年当时都急坏了,生怕他是要她签什么不平等协议,吓得又哭又骂又求饶。
说他是个“没良心的混蛋,怎么能这么欺负人,裴疏言…不、疏言哥,好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饶我一命吧,我以后再也不敢招惹你了呜呜……”
裴疏言理都不理,押着她一张张地签字。
令年的反抗在他那里如同蚍蜉撼树,甚至都不足以让他手抖。
至于她的那些叫嚣挑衅祈求指责怒骂……
裴疏言更是眼皮都懒得抬。
等字签完,墨迹晾干。
裴疏言一张张妥善收好,放回保险柜,这才从容地回过身,抓住想要逃跑的令年,将其按在书桌上小惩大诫。
一套连招行云流水。
令年都快被他吓死了,裴疏言却连表情都没怎么变,依旧是那样从容冷漠,活脱脱的斯文败类,阴险暴君。
还记得教她不要说脏话,笑问她:“宝贝,你到底要吃多少次教训才能学乖?”
并且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骂了几句。
以及很可怜她似的,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脸,低沉声音夹杂着一星半点的怜惜:“五句脏话,你自己计数吧。”
她哪里还有力气计数,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一直到梦醒。
令年都对此心有余悸。
不然以她的记性,怎么可能会记得裴疏言休息室的布局,还有这间书房,这个黑色的实木大方桌,以及上锁的书柜跟保险箱……
柠檬蛋糕掉到地上。
令年捂着头尖叫:“救命!!!”
这都什么事啊!!!
-
“谁在说话?”
李承泽扭着头四处查探。
他跟裴疏言刚谈好合作,还拨了电话,让下属部门尽快带着事先拟定好的合同赶来,法律部的人也要跟上,避免有哪些条款出现分歧,双方好做进一步协商。
——其实就是讨价还价。
眼下双方谈话已然到了尾声。
下属们也赶到了楼下的大会议室,跟裴疏言派去的人交接。
李承泽刚要离场,跟裴疏言去会议室做进一步的洽谈,却不想刚站起身,就隐约听到有女人的声音。
视线在办公室内遍寻而过。
李承泽没找着人。
他看向裴疏言,一边眉毛挑起,半真半假地试探道:“裴总,您这金屋里,怎么还藏着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