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挂断了。
我看着窗外那些虎视眈眈的记者,和墙上那些恶毒的诅咒,身体里的血液,一点点地冷了下去。
他要的,不是我回头。
他要的,是把我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都踩在脚下,碾得粉碎。他要我像一条狗一样,摇着尾巴,爬回到他的脚边,乞求他的原谅。
我蜷缩在画室的角落里,巨大的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记者,没有理会。可门铃,却锲而不舍地响着。
我警惕地走到门边,通过猫眼,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傅明澈。
傅砚辞同父异母的弟弟。一个在傅家,几乎没有存在感,甚至被当成耻辱的私生子。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他站在门口,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购物袋。他的眉眼和傅砚辞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傅砚辞是灼人的烈日,而他,是清冷的月光。
“嫂子。”他叫我,声音有些干涩。
“你怎么来了?”
“我……”他似乎有些紧张,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我,“我猜你可能没东西吃了。我给你带了些吃的和日用品。”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在我风光无限的时候,傅家的每一个人,都对我阿谀奉承。如今我落难了,唯一向我伸出援手的,竟然是这个,我平时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傅家的“外人”。
我把他让了进来。
画室里一片狼藉,他看着墙上的红油漆,眼底闪过一丝愤怒。
“他们太过分了!”
“习惯就好。”我自嘲地笑笑,“坐吧,不过我这里,可能只有白开水。”
“不用了,”他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我,“嫂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沉默了。
是啊,我能怎么办呢?我现在,就是一座孤岛。
“如果你信得过我,”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少年人特有的真诚和执拗,“或许,我能帮你。”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了十年前。
那年我第一次去傅家,傅砚辞把我介绍给家人。所有人都围着我,只有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用一种戒备又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母亲,是林秀珠一生的痛。所以,林秀珠也恨他,从不给他好脸色。傅砚辞,更是把他当成空气。
或许,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凭什么信你?”我问。
“就凭,”他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我也恨他们。”
从那天起,傅明澈成了我与外界唯一的联系。
他每天都会悄悄地来给我送物资,并且,告诉我傅家最新的动向。
我知道了,傅砚辞为了稳住董事会,已经开始物色新的联姻对象。林秀珠,更是迫不及待地,为他安排了好几场相亲。
他们就像一群贪婪的秃鹫,等着我彻底咽气,然后,分食我的血肉。
傅明澈还告诉我一个秘密。
傅氏集团,并非表面上那么风光无限。他们最近在竞争一个海外的芯片项目,这对傅氏未来的转型,至关重要。但他们的竞争对手,是一家背景神秘的海外财团,“启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