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但秦可欣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寒意。
眼前的江哲，和她记忆中那个唯唯诺诺的废物，好像……不太一样了。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一头沉睡的野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然睁开了眼睛。
“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哲没有回答她，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协议的最后一页。
他看到了秦可欣那龙飞凤舞的签名。
“你很急着离婚？”他问。
“明天，秦氏集团要和天鸿资本签订一份价值三十亿的对赌协议。”秦可欣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我不希望我的合作伙伴，看到他的合作方，有一个住在精神病院里的丈夫。这会影响我的形象，影响集团的股价。”
“原来如此。”江哲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他终于拿起了笔。
秦可欣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她以为他要签了。
然而，江哲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她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没有在签名栏写下自己的名字。
而是提笔，在那份凝聚了秦家顶级律师心血、条款严谨到无可挑剔的离婚协议上，缓缓画了一个巨大的——“叉”！
嗤啦！
一声轻响。
钢笔的笔尖，力道之大，甚至划破了厚实的A4纸。
一个鲜红的、带着决绝意味的叉，就这么烙印在了“离婚协议”四个大字之上。
“你干什么？！”秦可欣霍然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绝美的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
江哲放下笔，身子向后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双手十指交叉，置于腹前。
他换上了一个极其舒服的姿势，仿佛他才是这座别墅真正的主人。
他抬起头，迎着秦可欣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诡异而森然的弧度。
“没什么。”
“只是通知你一声，秦总。”
“这个婚，我不离了。”
2.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秦可欣死死地盯着江哲，那双一向古井无波的美眸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难以置信”的情绪。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个在她面前卑微了整整两年，又在精神病院里被“治疗”了三年的男人，竟然……拒绝了离婚？
而且，是用这种堪称羞辱的方式！
“江哲，你疯得更厉害了？”
良久，秦可欣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江哲却像是没感受到她的怒火，反而好整以暇地端起茶几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啧，茶叶差了点。”他摇了摇头，随手将杯子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回答我的问题！”秦可欣的声音陡然拔高，女王般的气场瞬间爆发，压向江哲。
换做以前，江哲恐怕早就吓得跪在地上了。
但现在，他只是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我没疯，恰恰相反，我前所未有的清醒。”
“秦总，看来三年的时间，让你忘了我是谁。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
江哲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我是你的合法丈夫，受婚姻法保护。只要我不同意，这婚，你就离不了。”
“第二，在你我婚姻存续期间，秦氏集团的所有盈利，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也就是说，你那三十亿的对赌协议，有我的一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