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何等宝器？”陈稷声音发颤。
“海外技艺，不足为奇。”林薇强装镇定，“若先生喜欢，可赠予先生，只求行个方便。”
陈稷眼中闪过贪婪，但很快压下，合上镜子递回：“此物太过珍贵，不敢收受。姑娘既非细作，我便派人送姑娘去附近民安置。如今兵荒马乱，女子独行危险。”
林薇刚松半口气，帐外突然传来号角声，由远及近，营地顿时骚动起来。
一士兵冲入帐内：“报！司空大人巡营，已至百步外！”
陈稷脸色一变，急对林薇道：“你快躲起来，若冲撞了司空，性命难保！”
但已经晚了。帐篷帘子被猛地掀开，几个全副武装的亲兵先进来分立两侧，随后一人弯腰步入帐中。
来人身材不高，却自带威压。穿着相对简朴的深色战袍，外罩皮革铠甲，腰佩长剑，目光如电扫过帐内，最终定格在林薇身上。
林薇呼吸一滞。那张脸她在历史书籍和电视剧中见过无数次，但直面真人时，才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气场——不只是权力威严，更有一种 intellectual intensity，仿佛能看透人心。
曹操看起来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胡须修剪整齐，眼角已有细纹，但目光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陈稷和士兵们早已跪伏在地，林薇僵立原地，忘了反应。
“此女子何人？”曹操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带着明显的豫州口音。
陈稷颤声汇报：“回司空，此女清晨突然出现在粮草营中，自称海外归侨...”
曹操走近几步，审视着林薇的短发、西装裤和高跟鞋，目光最后落在她手中的化妆镜上。
“手中何物？”
林薇下意识递出镜子。曹操接过，熟练地打开——他显然见过类似的东西，只是略惊讶于其精致程度。
“西夷之物？”他挑眉问，比陈稷有见识得多。
“是...海外技艺。”林薇艰难开口，声音干涩。
曹操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动作不算粗暴却不容反抗，仔细端详她的脸。林薇浑身僵硬，现代人的本能让她想推开这无礼的举动，但理智告诉她眼前这人掌握着生杀大权。
“海外归侨？”曹操松开手，似笑非笑，“倒是一口纯正官话。”
他转身对陈稷：“将她带至中军帐，吾稍后亲审。”
说完径直离去，帐内压力顿减。陈稷爬起来，擦着冷汗对林薇低声道：“姑娘自求多福吧。”
......
中军大帐比粮草营帐篷大了数倍，布置简单却功能分明：作战地图、文书案几、兵器架，甚至有个简易书架。
林薇被两名士兵“请”到帐中一角等候，她趁机观察这个改变历史进程的人物的工作环境。空气中弥漫着皮革、墨和淡淡檀香混合的味道。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煎熬。林薇的大脑飞速运转，设想着各种可能性和应对方案。她必须编造一个完美无缺的身份故事，既要解释自己的来历，又要避免被当作妖人处死。
帐外传来脚步声，曹操独自一人走进来，已卸去铠甲，只着深色常服。他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拿起一份竹简翻阅，仿佛忘了帐中还有个人。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反而更令人不安。林薇站得腿酸，终于忍不住轻声开口：“司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