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千面缪斯
宴会厅灯火辉煌，衣香鬓影。美月穿着一身得体而不失性感的银色晚礼服，颈间的钻石项链（当然是高仿）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修长的脖颈。她微微侧头，听着身旁年轻英俊的科技新贵陈昊侃侃而谈他最新的AI项目，眼神专注，唇角带着恰到好处的、崇拜而又能跟上他思维的微笑。
“……所以，突破点在于神经网络的底层架构……”陈昊说得兴起，他很享受这种被美丽与智慧并存女性倾听的感觉。
美月适时地点头，提出一个不深不浅、恰好能显示她“懂行”又衬托对方高明的问题。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陈昊的欲望：一个漂亮的装饰品，但又不是空有皮囊的花瓶，需要一点点大脑作为点缀，最重要的是——要能带给他征服感和面子。
这很容易。她稍微调整了眼神的焦距，让它显得更知性；微调了嘴角的弧度，让它显得既迷人又不轻浮；甚至连身体语言都 subtly 改变，变得更加挺拔自信，符合一个“准CEO夫人”该有的姿态。
陈昊眼中的满意和欲望几乎要溢出来。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遇到了如此完美的伴侣。
美月维持着完美的笑容，心里却一片麻木的空洞。
宴会中途，她借口补妆，走进洗手间。关上隔间的门，她靠在冰冷的门板上，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她从精致的手包里拿出一张小小的、有些磨损的旧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笑容略显羞涩、眼神清澈的女孩，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猫。那是很多年前的她，或者说，是她记忆中某个尚未完全模糊的碎片。
现在看着照片，她只觉得陌生。那个女孩的情感，那种因为一只小猫而获得的简单快乐，她几乎已经感受不到了。
为了迎合上一任那个控制欲极强的画廊老板，她消耗了太多“自我主张”的记忆；为了取悦上上任那个缺乏安全感的音乐家，她似乎永久性地失去了某段关于童年无忧无虑的回忆……
每次使用能力，就像用橡皮擦，一点点擦掉真实的自己，再画上别人喜欢的图案。
门外传来其他女士的谈笑声。美月迅速收起照片，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补上口红。镜中的女人完美无瑕，眼神却像打磨光滑的玻璃珠子，映不出丝毫内心的波澜。
她必须成功“拿下”陈昊。他富有，能提供她渴望的稳定和物质保障，或许……或许能让她停下来，不用再不停地改变。
她重新堆起完美的笑容，拉开门，再次融入那片虚假的光辉之中。
没有人看到，在她转身的瞬间，镜子里她的倒影，似乎极其短暂地模糊了一下，嘴角闪过一丝不属于她的、僵硬的弧度。
2 灵感的代价
成功地，美月成为了陈昊的女友。他带她出入各种高级场合，她是他身边最完美的配饰。他甚至开始让她接触一些公司事务，因为她总能“恰好”地理解他的意图，并提出“恰到好处”的建议。
但美月感到一种更深的不安。陈昊的欲望是不断升级的。他不仅需要她漂亮、聪明，还需要她具备更强的社交手腕，更需要她绝对“忠诚”和“省心”——不能有任何自己的小情绪、小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