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地领赏,背脊笔直,唇角藏笑。黄金不黄金无所谓,我要的是免死券——今日之后,谁再敢拿“挡箭”当剧本,先得问问皇帝答不答应。
回程马车上,系统持续碎碎念:【世界崩坏度15%,请宿主谨慎——】
我掏掏耳朵,掀起帘子。车外,谢景同策马随行,侧脸在夕阳里镀上一层金红杀意。他感应到我的视线,回头,冲我做了个口型:别怕。
我笑着放下帘子,对系统懒洋洋道:“黑化值别浪费,下一场戏,让他再疯一点。”
车轮滚滚,我枕着胳膊哼小调。毒箭已用,死局已破,至于谁疯谁魔,关我屁事——反正这次,流的不会是我的血。
4 宫宴赌局
宫灯三千,照得御苑白昼一般。我踩着白玉阶,裙摆下是碎金琉璃,一抬头,檐牙高啄,像一排森森兽齿,等人把脖子伸进去。
今日是春搜庆功宴,我救驾有功,被特赐前列。案上金樽玉箸,琉璃盅里盛着西域进贡的葡萄醉,色如凝血。我端起来,晃了晃,没喝——怕里头又掺“鸠夜”。
皇帝高坐御榻,黄袍微敞,含笑扫视群臣,像看一桌斗兽。鼓乐暂歇,他忽然抬手,遥遥指我:“谢家义女,上前。”
我放下杯,整袖出列,跪于丹陛之下。灯火扑面,映出我额心一点花钿,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朕闻你箭诛叛王,功在社稷。”皇帝声音不高,却压过满殿呼吸,“如此殊才,可愿入宫为昭仪?三城为聘,可也。”
殿内瞬间安静,连铜漏里的水滴都听得见。我垂眼,掌心却被人隔空攥住一般烫——左侧,谢景同起身,衣袍带翻酒壶,琥珀液洒了一地。
“陛下。”他声音哑,却稳,“臣愿以西北三城,换谢昭自由。”
殿中哗然。三城,岁入十万石,铁骑三万,他说给就给,只为“自由”二字。
皇帝未语,右侧萧策亦离席,青衫翻飞,像一柄出鞘的玉剑:“臣附议,再加封地五城,共八城,换她无拘无束。”
八城!群臣炸了锅,户部尚书当场掰着指头算国库得失。我跪在中央,成了秤上的金坨,谁出的码子高,就归谁。
灯火刺眼,我轻轻笑了一声,起身——内侍连拦都没敢拦。我拎着酒壶,一步步踏上陛阶,金纱裙摆扫过龙纹地毯,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春蚕啃叶。
“陛下。”我在阶前停步,抬手举杯,“臣女自请一杯,敬诸位。”
皇帝挑眉,颇有兴致地前倾。我仰头,将葡萄醉含在口中,却不咽下,转头,“噗——”一声,全喷在阶前金盆里。酒液溅起,碎珠般滚落。
“好酒,可惜有股铜臭味。”我抬袖擦唇,声音不高,却足够让近臣听见,“臣女不值八城,也不值三城,谁再拿我当筹码——”
我伸手入袖,掏出个小小白瓷瓶,拔塞,倾倒。一滴墨绿液体落于金盆,与残酒相遇,“嗤”地冒起一缕青烟,金铜瞬间蚀出蜂窝般的孔洞。
“——我就毒谁。”我晃了晃空瓶,随手抛进皇帝怀里,瓶口正对他龙袍。
满殿倒吸凉气,御前侍卫“仓啷”拔刀,却无人敢上前一步。皇帝捏着瓶子,垂眼打量那被腐蚀的铜盆,忽而大笑,笑声震得梁上宫灯都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