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沙漏行者走到他面前,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刚才做了什么?”
林澈抬起头,眼神茫然。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的皮肤证明刚才的衰老不是幻觉。那些破碎的画面还在脑海中闪现,黑色长袍的轮廓、“织界者”字样、维度毁灭的惨状……以及一个越来越清晰的疑问:
我到底是谁?裂隙行者,究竟意味着什么?
琥珀色的空间里,沙砾再次开始流动。林澈知道,这场时间流沙的试炼,或许才刚刚开始。而他看到的碎片画面,已经为未来的旅程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当林默从时间流沙界的眩晕中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由发光词语构成的回廊里。脚下的地面是由“道路”“方向”“选择”等名词铺成的石板,墙壁上浮动着“勇气”“恐惧”“谎言”等抽象概念的文字,它们像有生命般呼吸着,颜色随林默的注视而变化——当目光停留在“谎言”上时,那个词会膨胀成黑色的气泡,而看向“勇气”时,文字则燃烧起金色的火焰。
“欢迎来到概念具象界。”一个清脆却带着回声的声音在回廊中响起。林默警惕地转身,看到一个由无数半透明文字组成的人形生物——它的身体是流动的语句,面部由标点符号构成,手中握着一本不断翻动的书。“这里是所有文明集体意识的具象化产物,抽象概念在此拥有实体形态。小心那些负面概念,它们会主动攻击心智不坚定者。”
话音未落,林默身后突然传来纸张撕裂的声音。他猛地回头,看见“谎言”这个词从墙壁上脱落,化作一个与他容貌完全相同的黑影!黑影的眼睛是两个空洞的墨色漩涡,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手中握着一把由“欺骗”概念凝结成的黑色匕首,直刺林默后心!
林默下意识地翻滚躲避,匕首擦着他的肋下划过,在石板上留下一道冒着黑烟的痕迹。“为什么攻击我?”他抽出腰间的遗物匕首——那把童年捡到的金属碎片此刻竟闪烁着银光,仿佛与概念具象界产生了共鸣。
“因为你在怀疑自己。”谎言具象体开口了,声音与林默完全一致,却带着扭曲的嘲讽,“你怀疑自己是否配当裂隙行者,怀疑跨越维度的意义,怀疑所有选择的正确性……这些‘自我怀疑’就是我的养料。”它突然分裂成三个一模一样的黑影,从三个方向围了上来,“放弃吧,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谎言。”
林默感到一阵眩晕,概念具象界的规则开始侵蚀他的心智。他想起在时间流沙界看到的维度毁灭画面,想起自己被现实世界边缘化的经历,那些深埋心底的负面情绪如同种子般开始发芽。谎言具象体的攻击越来越快,它的动作与林默如出一辙,仿佛能预判他的每一个招式。
“在概念具象界,逃跑只会让‘恐惧’具象体也被吸引过来。”文字人形生物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必须直面它!找到‘真实自我’的锚点!”
就在谎言具象体的匕首即将刺中林默咽喉的瞬间,一道银光突然从侧面袭来,将黑影击退。林默惊魂未定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破旧斗篷的少女站在不远处,她手中提着一个装满发光碎片的玻璃瓶,刚才攻击黑影的,是一片闪烁着“勇气”字样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