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五十。
我掀开被子，浑身酸痛，像是跑了个马拉松。
昨晚的一切，像一场噩梦。
我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从猫眼里往外看。
楼道里空荡荡的，很安静。
我松了口气，也许真的是我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我打开门，准备去上班。
一开门，我就愣住了。
我的门口，放着一个老式的牛奶箱。箱子里，有一瓶玻璃瓶装的牛奶。
牛奶是黑色的。
像墨汁一样，粘稠，不透明。
我盯着那瓶黑色的牛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守则第一条：每天早上7点，必须喝掉放在你门口牛奶箱里的牛奶。无论它是什么颜色，什么味道，都要一口气喝完。
现在是六点五十五。
还有五分钟就到七点了。
我该怎么办？
我盯着那瓶黑色牛奶，脑子里天人交战。
喝，还是不喝？
喝了，可能会当场中毒嗝屁。
不喝……我想到王大妈那句“不守规矩的，都搬走了”。
我掏出手机，想报警。但跟警察说什么？说我房东逼我喝黑色牛奶？警察不把我当神经病抓起来才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六点五十九。
我看着那瓶牛奶，又看了看我对门的邻居家门口，他家门口也放着一个牛奶箱，里面是一瓶正常的、白色的牛奶。
为什么我的就是黑色的？
我一咬牙，拿起那瓶黑色的牛奶。
瓶子是冰的，沉甸甸的。我拧开盖子，一股铁锈和土腥味扑面而来。
我捏着鼻子，闭上眼，对着瓶口，一口气灌了下去。
液体粘稠得像泥浆，滑过我的喉咙，冰冷刺骨。味道……无法形容的恶心。
我喝完，把空瓶子放回牛奶箱。
就在我放好瓶子的那一刻，七点整的闹钟响了。
我扶着墙，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
胃里像是吞了一块冰，又冷又沉。
就在这时，我对门的门开了。
一个瘦高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看起来三十多岁，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对我笑了笑。
“新搬来的？”
“啊，是，昨天刚搬来。”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看到了我牛奶箱里的空瓶子，又看了看他自己门口那瓶白色的牛奶，眉头皱了皱。
“兄弟，你……”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他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拿起他那瓶白ביל的牛奶，当着我的面，直接倒进了楼道的垃圾桶里。
我瞳孔一缩。
守则第十条：如果你发现有邻居违反了以上任何一条规则，请不要提醒他，也不要和他交流。请尽快远离他，把他当成空气。
我脑子里警铃大作。
“那个……我赶着上班，先走了。”我立刻转过身，朝楼梯口走去。
“哎，兄弟，等一下。”他在背后叫我。
我没理他，加快了脚步。
我不敢坐电梯，一口气从六楼跑了下去。
冲出楼道口，外面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我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我在公司坐立不安了一整天。胃里的那种冰冷感一直没有消失，但我没有中毒，也没有拉肚子，一切正常。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