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了。
“喂,是余安吗?”是昨天那个中介小哥的声音。
“是我,怎么了?”
“哥,你赶紧搬出来吧!那房子不能住!我今天才知道,你之前那个租客,死在里面了!我……我把中介费退给你,你快搬走!”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
我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死的?”
“不知道,就说人没了,家里什么都在,人没了。王大妈说他出远门了,我今天听同事说才知道是死了!哥,你听我的,赶紧走!”
挂了电话,我手脚冰凉。
现在我相信了,那张纸条上的规则,不是恶作剧。
它们是会死人的。
我今天喝了那瓶牛奶,活了下来。
而我那个邻居,他没喝。
他会怎么样?
我不敢想。
我不想回那个鬼地方了,但我的所有东西,还有押金都在那儿。我必须回去一趟。
我磨蹭到天黑,才硬着头皮往回走。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一辆救护车闪着灯,从小区里开了出来。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走进12号楼,楼道里很安静。
我走到六楼,看到我家对门那户的门上,贴了一张封条。
我早上还跟他说话的那个邻居,出事了。
我逃也似地回到自己家里,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我必须离开这里。
我开始疯狂地收拾东西,把所有家当都塞进行李箱。
就在这时,我听到楼道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我门口停了下来。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
外面站着一个人。
是那个姓李的保洁员。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作服,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我对门那户(被贴了封条的)门口,一动不动。
我大气都不敢出。
守则第三条:你可以完全信任他,但他是个哑巴,所以请不要尝试和他说话。
他站了大概有五分钟,然后弯下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捅开了我对门的锁。
封条在他面前,跟纸糊的一样。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他拖着一个黑色的、长条形的塑料袋走了出来。
袋子很沉,在地上拖行,发出沙沙的声音。
袋子的形状,像是一个人。
他拖着那个袋子,走到了楼梯口,然后一步一步地,往楼下走去。
我腿都软了。
我知道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是我的邻居。
他因为没有喝那瓶牛奶,被“处理”了。
我瘫在地上,浑身发抖。
我不能走。
我现在走,王大妈和那个保洁员,会放过我吗?
我会被当成“不守规矩的人”,像那个邻居一样,被装进黑色的袋子里拖走。
我必须留下来。
至少,在他们看来,我还是一个“守规矩”的住户。
我放弃了逃跑的念念,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又一件件拿了出来,放回原处。
我必须活下去。
要想活下去,就必须遵守那些该死的规则。
我把那张黄色的纸条拿了出来,贴在墙上,最显眼的位置。
我要把每一个字都刻在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