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又听到了弹珠声和挠门声。
我熟练地钻进被子，蒙住头。
第二天早上，门口的牛奶箱里，又出现了一瓶牛奶。
这次是红色的，像血。
我面无表情地拿起它，一口气灌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像个机器人。
早上七点，准时喝下各种颜色诡异的牛奶。有绿的，有黄的，甚至还有一瓶是透明的，里面飘着像眼球一样的东西。
每次喝完，我都觉得自己离死亡又近了一步，但诡异的是，我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晚上十点，准时上床，听到弹珠声就蒙住头。
我不跟任何人说话，不出门，吃的全靠外卖，让小哥放在门口。
我成了一个完美的“守规矩”的住户。
这天，我接到了公司的电话，通知我明天回去开个紧急会议。
我不能不去。
这意味着，我必须走出这栋楼，并且在天黑前回来。
第二天一早，我喝完一瓶冒着泡的紫色牛奶，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我站在电梯口，心里很忐忑。
守则第六条：如果你走进电梯，发现里面已经有三个人，请立刻退出来，走楼梯。
电梯从楼上下来，停在六楼。
门开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电梯里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我刚搬来时见过的房东王大妈，她还是一摇一晃的，冲我咧嘴笑。
另一个，是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保洁员。不是那个姓李的，这个更年轻一点，低着头，看不清脸。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两个人，安全。
我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关上。
电梯开始下行。
五楼，电梯停了。
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长发，妆容很精致。
她看了看我们，走了进来。
我心里一紧。
现在，电梯里有四个人了。
王大妈，年轻保洁员，红衣女人，还有我。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电梯壁。
但是，守则是说“走进电梯时发现里面已经有三个人”，我现在已经在电梯里了，情况不一样。
也许……也许没事？
红衣女人按了二楼。
电梯继续下行。
没有人说话，气氛压抑得可怕。
电梯里的灯光很暗，一闪一闪的。
我能闻到王大妈身上一股奇怪的甜腻味，像腐烂的水果。
那个年轻的保洁员，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一动不动，像个假人。
红衣女人则是在玩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
电梯到了四楼，没停。
三楼，也没停。
直接到了二楼。
叮。
电梯门开了。
红衣女人收起手机，走了出去。
我松了口气。
看来是我多心了。
电梯门正要关上，王大妈突然开口了。
“小姑娘，等一下。”
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在狭小的空间里特别刺耳。
红衣女人回过头，一脸疑惑。
“你的东西掉了。”王大妈指了指电梯的角落。
角落里，确实有一个小小的、亮晶晶的东西。
“哎呀，我的耳钉。”红衣女人懊恼地拍了下脑袋，转身又走回了电梯。
她弯下腰去捡那个耳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