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瓷器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香炉、贡品、纸钱混着骨灰粉撒了一地。
“凭你们也配给她办葬礼？！”
他状若疯魔地嘶吼，声音嘶哑得像是破了的风箱，带着毁天灭地的绝望。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这个传闻里冷血暴戾的男人，对着我的遗像，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那滴泪滚烫，砸在冰冷的地砖上，也重重砸在我的心上。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为什么？
这个在商场上处处针对我，甚至当众羞辱我“不过是林家养的一条狗”的男人，为什么会为了我的死，崩溃至此？
没等我理清思绪，陆烬猛地转身，一把扼住了周彦的脖子，将他死死掼在冰冷的墙上。
他的眼神，是淬了毒的刀。
“她这辈子眼瞎的开始，就是看上你这种废物。”
周彦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脚并用地挣扎，却撼动不了陆烬分毫。
陆烬扫视着抖成筛糠的林家人，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从今天起，我会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一个一个，下地狱去陪她。”
“林家，是第一个。”
说完，他猛地甩开周彦，像丢开一件垃圾。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拖着那个决绝又破碎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
我站在原地，复仇的火焰第一次被浇上了一盆名为“困惑”的冰水。
我的复仇，似乎不再是简单的血债血偿。
在送林家下地狱之前，我必须先弄清楚，陆烬那滴眼泪背后，到底埋葬着什么秘密。
02
陆烬的复仇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席卷了整个京圈。
林家一夜之间从云端跌入泥潭。
股票崩盘，丑闻满天，合作伙伴纷纷解约，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不紧不慢地将这座看似华丽的沙堡一寸寸碾碎。
而我，则把那份复仇的火焰暂时压在心底，转而走向了风暴的中心。
我要去陆烬身边。
……
陆氏集团总部大楼，高耸入云，楼体在阳光下反射着森然的光。
我顶着“苏念”这张脸，走进了能决定无数人命运的殿堂。
面试过程乏善可陈。
几十个名校毕业、履历光鲜的精英，争夺一个贴身助理的职位。我夹在其中，毫不起眼。
面试官是陆烬本人。
他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形被光线勾勒成一道锋利的剪影。
他没看任何人，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简历，那份漫不经心比任何严苛的审视都更具压迫感。
轮到我时，他甚至没抬眼。
“下一个。”
他声音里透着不耐烦，像驱赶一只苍蝇。
我没有动。
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我下意识地，用左手转动着桌面上的那支钢笔。
指尖微凉，笔身温润，那是我“林晚”时期，为了缓解焦虑养成的小动作。
流畅，且带着某种固执的节奏。
“唰。”
翻动简历的声音戛然而止。
03
陆烬的报复来得比我想象中更直接，也更粗暴。
像个不懂章法、只凭蛮力打架的街头混混，逮着林家这块发面馒头，往死里捶。
这种打法，不够精妙，但足够解气。
可我知道，单纯的捶打，捶不烂林家盘根错节的根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