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礼堂风波
礼堂灯光刺得眼睛发晕,我站在讲台上,像被针尖挑着的虫,底下嘈杂一片。
“林知曜,你这分数,不科学。”褚景澈笑得端正,话里全是刀锋,“期末满分?你当我们盛京都是瞎子?”
我把麦抬起来:“要不你把眼镜擦干净?”
“哄——”全场起哄。
沈妍柠坐在前排,轻声劝:“知曜,别冲动。解释一下就好。”
我笑:“解释给谁,给他还是给你?”
褚景澈敲桌:“讲清楚你这套解题步骤从哪儿来的。”
“脑子里。”我说。
“那就把脑子摊出来。”他指向我桌上的卷子,“或者——承认代做。”
我还没动,前排“啪”地一声。顾时砚从座位上起身,神色冷淡,拿起我的答题卷,步子修长,走到台前,在全场的呼吸里,把卷子“刷”地甩出去。
卷子正中褚景澈的脸,纸角擦过他鼻梁,发出轻响。
礼堂安静了一秒,随即炸锅。
顾时砚慢慢抬眼,声音低得像压着雪:“你读不懂,就别污蔑会写的人。”
褚景澈脸色一僵:“你算哪根——”
“她的学习搭档。”顾时砚打断他,清冷,“有问题,你和我说。”
我愣住半秒,忽然觉得喉咙里那口气顺了些。
景星明从校报记者席上探头:“那就请顾学长当众讲讲她这题的关键。”
顾时砚目光扫过讲台,拿起粉笔,利落推演。粉笔在黑板上跳舞,逻辑串成流畅的链条。说到最后,他停住,偏着头问我:“第一步我用你的方法,第二步换我的。你更喜欢哪种?”
我挑眉:“你的难看。”
礼堂里有人笑喷。
他指尖顿了顿,又恢复冷淡:“那就你的。”
褚景澈咬着牙:“口说无凭。”
顾时砚淡淡:“凭是你脸上的那张卷子。”
笑声再起。沈妍柠紧张地看我:“知曜,别…别再顶了。”
“我没顶。”我冲她眨了下眼,“我就是会。”
主持老师匆忙打圆场,宣布“误会解除”,让学生散场。我抱着卷子下台,心跳还在“咚咚”撞。我鞋带松了,急着走,脚下一滑,台阶整个往下坠。
“哎——”我一个踉跄,眼前天旋地转。
腰被一只手臂猛地箍住,我撞进一片清冷却有力的怀里,鼻尖撞到他的胸口,闻到淡淡的皂味,还有一丝薄荷。麦克风还开着,我的“哎”在礼堂回荡三遍,社死三倍。
我抬头,顾时砚的睫毛在灯下投着细影,他微微俯身,唇贴近我的耳廓:“下次摔到我怀里也要挑个没人的地方。”
我耳朵“嗡”地一下发烫,条件反射把他推开半步:“谁想摔你怀里?”
“你。”他淡声。
“自信过了头,学长。”
“事实而已。”他把我松开,手还停在我胳膊上,指腹不经意地摩过我的衬衫袖口,“走路看脚。”
“多谢提醒。”我把袖口往下拉,才发现另一只袖子上沾了粉笔灰,白白一片,像被猫爪拍过。我悄悄拍了两下,越拍越花,整条袖子直接从白转成了“云纹”。完了,今天的体面到此为止。
褚景澈从侧边绕上来,皮笑肉不笑:“抱得够紧啊。”
我翻白眼:“你要不要也试试从台上滚下去,看谁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