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女友搬家，不小心打碎了她奶奶的遗像相框。
夹层里掉出来的不是相片，而是一张我和她的冥婚婚书。
我人傻了。
上面的日期，是我三年前出车祸那天啊！
1.
相框是沉重的花梨木，在我手里滑脱的瞬间，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旷的新家里回响，格外刺耳。
我手忙脚乱地去捡，女友林纾闻声从卧室跑出来，看到一地狼藉，脸色瞬间煞白。
「阿言，你没事吧？没划到手吧？」她先是紧张地检查我的手。
「我没事，对不起，小纾，我……」
我的道歉卡在喉咙里。
在碎裂的玻璃和木框之间，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黄纸，赫然躺在那里。
它本该被藏在相框的背板夹层里，不见天日。
林纾的目光也落在那张黄纸上，她像是被雷劈中，浑身僵住，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恐。
那不是普通的符纸。
纸张泛着陈旧的黄，边缘有被火燎过的痕迹。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在林纾的惊呼声中将它捡起。
「别看！」她想来抢，却晚了一步。
纸张展开，朱砂红的字迹刺入我的眼球。
【冥婚婚书】
右边是我的名字：沈言。生辰八字，一字不差。
左边是她的名字：林纾。
而婚书正中间，用浓墨重彩写下的日期，让我如坠冰窟。
三月十四日。
三年前，我出车祸，九死一生的那天。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林纾，这是什么？」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她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咬着下唇，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他妈的是什么！」我几乎是吼了出来，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攫住了我，「你给我解释清楚！」
她哥不叫周屹，她也没有别的哥哥啊！——等等，这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头。我需要聚焦于当前的故事。
我重新聚焦。
「你给我解释清楚！」我几乎是吼了出来，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攫住了我，「为什么我们会有这个东西？还是在我出车祸那天！」
林纾被我吓得一哆嗦，哭得更凶了，却只是摇头。
「阿言，你把它烧了，求求你，就当没看见过，行不行？」她伸手来夺，指尖冰凉。
我猛地后退一步，将婚书死死攥在手里。
她的反应，比这张婚书本身更让我心寒。
三年来，我们感情甚笃，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我从车祸的鬼门关爬回来，是她不离不弃地照顾我，鼓励我。我爱她，胜过爱自己。
可现在，这张薄薄的黄纸，像一堵墙，瞬间横亘在我们中间。
冥婚。
那是给死人结的亲。
可我还活着。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疯长。
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我是不是……根本就没活下来？
2.
当晚，我们陷入了可怕的冷战。
林纾把自己锁在卧室里，无论我怎么敲门，她都不出声，只有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捏着那张诡异的婚书，只觉得遍体生寒。
新家的窗户没关严，晚风灌进来，吹得我后颈发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