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着婚书上我的名字，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油然而生。
我是谁？
我真的是沈言吗？
我闭上眼，努力回想三年前的车祸。
刺耳的刹车声，剧烈的撞击，飞溅的玻璃……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等我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医院里。医生说我能活下来是奇迹，昏迷了整整一周。
林纾就守在我的病床边，眼睛又红又肿，看到我醒来，她扑上来抱住我，哭得撕心裂肺。
那时的我，只觉得劫后余生，满心都是对她的爱与感激。
可现在想来，一切都透着诡异。
我昏迷的那一周，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林纾会和「我」结一场冥婚？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我发小的电话，陆哲。
「喂，阿言，这么晚什么事？」
「阿哲，你还记不记得我三年前出车祸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语气变得严肃：「当然记得，怎么突然问这个？你不是都好了吗？」
「我昏迷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陆哲迟疑了：「特别的事？你指什么？当时你情况很危险，医生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要说特别，就是林纾吧。她跟疯了似的，成天守着你，不吃不喝。哦对了，还有件怪事。」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什么怪事？」
「你出事后的第三天，林纾突然消失了一整天，谁也联系不上。我们都快急疯了，以为她想不开。结果第二天她又自己回来了，人看着憔悴得不行，跟丢了半条命似的，但情绪反而稳定下来了，就一直说你肯定会没事的。」
消失了一整天……
我看着婚书上的日期，正是车祸后的第三天。
时间对上了。
「她有没有说她去了哪里？」我追问。
「没说。我们问她，她就哭，说去给你求平安了。」陆哲顿了顿，「阿言，到底怎么了？你和林纾吵架了？」
「没事。」我挂了电话，心里却翻江倒海。
求平安？
是去结了这场冥婚吗？
我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声音沙哑：「林纾，开门。我们谈谈。」
里面没有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和恐惧：「你再不开门，我就回我出车祸前的老房子去看看。」
这话像是一把钥匙，捅开了门锁。
门「咔哒」一声开了。
林纾站在门后，双眼红肿得像核桃，脸上满是泪痕，神情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固执。
「阿言，」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不能去那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她突然激动起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只要知道这个就够了！别再问了，别再查了，对你没有好处！」
她越是阻拦，我心里的疑云就越重。
我绕开她，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就往外走。
「沈言！」她在身后凄厉地喊道，「你去了会后悔的！」
我没有回头。
有些事，我必须亲自去找到答案。
3.
夜色如墨，我开着车，在熟悉的街道上飞驰。
那间老旧的公寓，承载着我大学毕业后到车祸前的所有记忆。出院后，林纾说那里会让我触景伤情，便自作主张地退了租，我们搬到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