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贴近墙壁。确实有微弱的声音夹杂在滴水中,但听不清内容。那语调平缓而重复,像是某种咒语或祈祷。
我的血液几乎凝固了。这不是普通的水管问题。
“谁在那儿?”我敲了敲墙壁,声音颤抖。
不可思议的是,声音戛然而止。连滴水声也突然停止了。
一片死寂。
我等到天亮,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但这种寂静反而更令人毛骨悚然。
第三章 无人相信
第二天我请假没去上班。一是实在太疲惫了,二是决心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午九点,我敲响了302的门。等了足足两分钟,门才开了一条缝。一个瘦削的男人透过门链打量着我,他只露出半张脸,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像是长期睡眠不足的样子。
“什么事?”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您好,我是隔壁的。”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友善,“您家的水龙头是不是有点漏水?晚上声音特别明显,我都睡不着觉。”
男人的眼睛眨了一下,速度快得几乎像是我的错觉:“我家没有漏水。”
“可能是水管的问题,声音好像是从墙里传出来的。能让我看看您的浴室吗?就一眼...”
“不行。”他直接拒绝,“我家里很乱。而且水管没问题。”
还没等我再说什么,门就关上了。我站在原地,听着门内渐远的脚步声,感到一阵挫败和莫名的心慌。
下午老张带着物业的水管工来了。那是个满脸不耐烦的年轻人,检查了我的水龙头后,嗤笑一声:“关得紧紧的,没问题啊。”
“可是晚上真的有滴水声...”我试图解释。
“心理作用吧。”他耸耸肩,“这栋楼隔音差,可能是别的声音。有时候风吹得什么东西响,听起来也像滴水。”
我咬着嘴唇,感到一阵无力。没有人相信我。
当晚老张来我公寓待到了十一点。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主要是他在说楼里其他住户的八卦,我心不在焉地听着。
“听不见什么滴水声啊。”十一点时,老张困惑地说。
“通常凌晨三点才开始。”我解释道。
老张挑眉:“三点?准时开始?”
我点头:“就像闹钟一样。”
他看起来不太相信,但还是答应明天带个更专业的水管工来检查整栋楼的水管系统。临走前,他欲言又止地说:“小李啊,工作压力别太大,有时候我们脑子里会...”
“不是我想象出来的!”我打断他,声音尖锐得让自己都惊讶,“那声音真实存在。而且昨晚我还听到了别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语。”
老张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低语?你确定?”
“我敲墙之后,声音就停了。两者都停了。”
我们对视一眼,某种不安的默契在空气中蔓延。
“明天,”老张最终说,“明天我一定找个靠谱的人来彻底检查。”
那夜我几乎没睡,等着三点到来。当时钟指向三点整时,那声音准时响起。
滴答...滴答...
这次我准备好了录音设备——我的手机。我把手机贴在墙上,录了整整五分钟。然后播放录音。
录音中的滴水声比实际听到的微弱,但依然清晰可辨。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录音中那低语声比实际听到的更加清晰。那是一个熟悉的旋律,是我母亲曾经唱给我的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