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公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
“总管,您可得小心点,别……别给磕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
我说着,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个巨大的木槌。
这是平时用来砸饲料的。
我掂了掂,分量正好。
土地公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总管!使不得!使不得啊!”他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鼻涕眼泪都快下来了,“这要是敲碎了,咱们都得掉脑袋啊!”
我把他扒拉开。
“谁说我要敲碎它了?”
我走到草筐前,举起了木槌。
然后,对着草筐旁边的一块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咚!”
一声巨响。
石头没事,木槌也没事。
草筐里的龙蛋,被这声巨响吓得猛地一哆嗦,在草里跳了一下。
我看见了。
我放下木槌,又拿起旁边的粪叉。
我拿着粪叉,在龙蛋面前耍了一套枪法。
枪尖,哦不,叉尖,每一次都堪堪停在蛋壳前,带起的劲风吹得干草乱飞。
草筐里的龙蛋,抖得更厉害了,像个筛子。
土地公已经看不下去了,捂着眼睛,蹲在角落里,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跟哪路神仙祈祷。
我玩够了,把粪叉一扔,拍了拍手。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
我搬了个凳子,坐在草筐旁边,翘起二郎腿。
“小东西,我跟你说清楚。”我对着龙蛋说,“我叫敖渊,从今天起,就是你的监护人。我不管你爹是东海龙王还是西海鳖王,到了我这儿,就得守我的规矩。”
“第一,不准挑食。以后我给你吃什么,你就得吃什么。什么灵芝仙草,想都别想。能给你口剩饭,就算我发慈悲了。”
“第二,不准惹事。你要是敢在我这御兽监里到处乱滚,或者跟别的灵兽打架,我保证,你的壳会比我的脸还干净。”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赶紧给我滚出来。你要是在我这儿多待一天,我就得多上一天班。耽误我下班,后果很严重。”
龙蛋在草筐里,一动不动,好像在装死。
我也不管它听没听懂。
从那天起,我每天的工作,就多了一项。
——恐吓龙蛋。
今天在它旁边劈柴,明天在它旁边磨刀。
我还特意把哮天犬叫过来,让它对着龙蛋叫。
哮天犬现在胖得跟个球一样,叫声也没了以前的威风,跟小奶狗似的“汪汪”两声,把自己都逗乐了。
龙蛋倒是很给面子,每次都吓得抖三抖。
土地公已经彻底放弃治疗了。
他每天看着我用各种方法折磨这颗蛋,从一开始的惊恐,到后来的麻木,现在甚至偶尔还能给我递个榔头什么的。
他跟我说:“总管,我算是看明白了。您这不是在孵蛋,您这是在催产啊。”
我深以为然。
这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酒。
月光很好,我喝得有点多。
我把那颗龙-蛋抱了出来,放在石桌上,跟它碰了碰杯。
“小东西,你说,你什么时候才出来?”我打了个酒嗝,“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真把你拿去煮了。龙蛋下酒,肯定是大补。”
龙蛋晃了晃,好像在抗议。
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