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心中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
但那恨意里，也掺杂了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一丝恐惧。
4、
回到将军府，赵月宁的噩梦才真正开始。
“我的侍女呢？我从宫里带来的那些人呢？”
她冲进房间，发现自己所有的心腹宫女，全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面无表情，行动利落的陌生面孔。
我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欣赏着她的惊慌失措。
“公主的人，伺候不惯将军府的粗茶淡饭，我让管家送她们回宫了。”
“你！”
她气得浑身发抖。
“李策，你这是要软禁我！”
“是保护。”
我纠正她。
“公主身份尊贵，外面豺狼虎豹太多，我怕她们护不住你。”
这番话，彻底切断了她所有的耳目。
她不甘心。
一连几天，她都在想方设法与外界联系。
写好的信，塞给采买的婆子。
或者趁着出门上香，试图甩掉我的人。
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她写的信，原封不动地出现在我的书桌上。
她想见的人，连面都见不到。
她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无论如何挣扎，都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天晚上，我让人对她的寝宫进行了一次“大扫除”。
很快，林管家就捧着一个檀木盒子，恭敬地呈到我面前。
我打开盒子。
里面是几封她与赵修远往来的密函，还有一些来路不明的账本。
我拿着盒子，走进她的房间。
她正坐在窗边发呆，看到我，立刻警惕地站了起来。
我将盒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倒在桌上。
“哗啦——”
信件和账本散落一地。
“公主，不解释一下吗？”
我拿起一封信，在她面前展开。
上面是赵修远肉麻的字句，和对我们这桩婚事的不满。
她的脸，一瞬间血色尽褪。
“这些……这些是什么……”
她还在嘴硬。
“账本呢？”
我踢了踢脚边的一本册子。
“公主平日里花销巨大，本将军的俸禄，怕是养不起你这尊大佛吧？”
“这些银子，从何而来？”
她心虚地后退一步，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步步紧逼，将她堵在墙角。
“要不要我告诉你？”
“这些银子，是赵修远通过倒卖军械得来的。”
“他把好的兵器换成残次品，卖给边疆的部落，赚取暴利。”
“而你，就是他洗钱的工具。”
“公主，你猜，如果我把这些东西交给父皇，赵修远会是什么下场？”
“你，又会是什么下场？”
她彻底瘫软在地，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她没想到，我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
“你……你想怎么样？”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很简单。”
我蹲下身，与她平视。
“为我所用。”
“利用你的身份，帮我传递一些‘消息’。”
“事成之后，我可以考虑，给你一定的‘自由’。”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一边是屈辱，一边是生存。
她没有选择。
“我……我答应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