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三天前在生物实验室看到的解剖台刻字,想起苏木始终不肯解释的"特别作业"真实目的,信任的堤坝悄然崩塌。这个总在关键时刻提供帮助的男生,像一本被撕掉关键页的书,他好像知道很多,但从不全说。
第三章:镜中危机与身份疑云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在青藤中学的宿舍楼里诡异地消散后,302宿舍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上铺室友均匀的呼吸声与卫生间水龙头 drip-drip 的漏水声交织成一张粘稠的网,将我困在床沿。
连续三天遵守着"睡前检查门窗锁""避开走廊第三块地砖""拒绝陌生人递来的红色笔记本"等规则,我的神经已像被反复拉扯的橡皮筋,在"规则疲劳"的临界点嗡嗡作响。
"也许只是心理作用,"
我盯着梳妆台上那面嵌在红木框里的镜子,镜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需要确认自己没疯。"这句自我安慰成了压垮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忘了《青藤中学住宿生存守则》第17条:"午夜12:00后禁止直视任何反光表面"。
我赤脚下床,冰凉的瓷砖让我打了个寒颤。站在镜前,镜中的人影与我分毫不差:同样凌乱的齐肩短发,洗得发白的校服,甚至连左额角那颗细小的痣都清晰可见。
我试探性地抬起右手,倒影同步抬起;我歪了歪头,镜中人也歪头,嘴角甚至勾起一个与我相同的、带着自嘲的弧度。
"看吧,根本没事。"
我松了口气,正要转身,视线却猛地被镜中人的手指钉住。
那是右手的小指指甲,涂着鲜艳的正红色指甲油,在月光下像凝固的血珠。
我从不涂指甲油,连透明护甲油都碰不得。这时,镜中人的左手手腕上凭空多出了一根暗红色的细绳,绳结处还沾着疑似铁锈的棕褐色污渍。我猛地撸起自己的袖子,手腕光洁如旧。
镜中人突然笑了。不是我方才的自嘲式微笑,而是从嘴角开始,缓慢地、撕裂般地向上延伸,直到裂口抵达耳根,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锯齿状的牙齿。那笑容像一张被强行扯开的面具,挂在与我一模一样的脸上。
恐惧像冰水灌进我的喉咙,我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在这时,镜中人缓缓抬起右手,食指关节弯曲,轻轻敲了敲镜面。
"咚。"
一声沉闷的回响后,光滑的镜面上竟泛起了水纹般的涟漪。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指尖朝着那片波动的镜面伸去。当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时,我才惊觉自己的皮肤正贴着镜子,那触感不像玻璃,倒像某种活物的黏膜,湿滑而冰冷。
墨汁破镜
踹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炸响时,我正盯着盥洗室镜子里那个模糊的人影。镜面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灰翳,镜中自己的脸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嘴角咧开到耳根。没等我反应,苏木已经撞开虚掩的门冲进来,手里紧握的墨水瓶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让开!"他低吼着将我拽到身后,手腕翻转间,深黑色的墨汁划出一道急促的弧线,精准地泼向镜面。浓烈的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像陈年油墨混着腐烂的纸浆,刺得我鼻腔发酸。
墨汁在玻璃上晕开的瞬间,镜中那个扭曲的人影突然剧烈挣扎,四肢在镜面里疯狂拍打,仿佛要冲破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