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言不发。
静静地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这就是我的父亲。
为了富贵，可以牺牲一切。
包括他的儿子，和这座城的军民。
我缓缓拔出刀。
“你要干什么！反了你了！”
父亲惊恐地后退。
我挥刀。
“哐当！”
他面前那张由上好金丝楠木打造的桌案，从中断裂。
酒水菜肴洒了一地。
所有人都吓得尖叫起来。
我冰冷的声音响起。
“绑了。”
亲兵们虽然震惊，但在我冷酷的注视下，还是冲了上去。
“顾长渊！你这个不孝子！疯子！你不得好死！”
父亲疯狂地咒骂着，被士兵们死死按住。
我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
“爹。”
我笑了。
“这是你，为家族‘尽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2.
北风如刀，刮在人脸上生疼。
孤城之上，一排排木桩竖立。
我爹，护国公顾振雄，还有十几位王爷郡主，像待宰的牲畜一样被绑在上面。
他们的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哀嚎。
寒风吹透了他们华丽的绸缎，让他们养尊处优的身体抖如筛糠。
城下，我麾下的将士和闻讯而来的百姓议论纷纷。
我不在意。
目光越过人群，投向远方。
敌军阵前，一面明黄的华盖下，长公主赵宁鸢与敌国太子叶骁并肩而立。
她还是那身华丽的宫装，在肃杀的战场上，美得格格不入。
当她看清城墙上的情景时，那张永远温婉端庄的脸，瞬间煞白。
叶骁倒是饶有兴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我最后的疯狂。
赵宁鸢策马出阵。
她离城墙越来越近，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也愈发清晰。
“长渊！”
她高声呼喊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了你父亲和各位皇叔！”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我也是被逼的啊！叶骁拿我全族性命要挟，我能怎么办？”
她开始诉说我们青梅竹马的情谊，一字一句，都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真会演。
可惜，我已经不是那个被她玩弄于股掌的傻子了。
“来人，取弓来！”
我冷声下令。
士兵很快拿来一张足有两人高的大弓。
我接过弓，亲自搭上一支狼牙箭。
赵宁鸢的哭诉戛然而止。
她以为我要自尽，又或者，是要射杀她。
我拉开了弓弦。
弓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嗖！”
箭矢破空而出。
却不是射向赵宁鸢，也不是射向我自己。
那支箭，擦着我父亲的头皮飞过，将他束发的金冠一箭射穿，死死钉在后面的木桩上。
“轰”的一声，金冠炸裂。
我爹吓得浑身一哆嗦，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他尿了裤子。
全场死寂。
我对着城下的赵宁鸢，放声大笑。
“公主殿下，看到了吗？”
“你送给你奸夫的聘礼，现在就挂在城墙上。”
“你每犹豫一刻，我，就为你这份聘礼，‘添点彩头’！”
我的笑声未落，第二支箭已经搭上弓弦。
这一次，我瞄准了旁边一位养尊处优的王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