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国看着桌上的转账记录,又看了看沈知夏手上的茧子 —— 那双手原本是细白的,现在却布满了红印和硬茧,指关节还有没好的伤口。他的手垂了下来,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沈美兰原本还站在旁边煽风,见沈建国不说话了,又想开口:“哥,你别听他们的,知夏她……”
“你闭嘴!” 外公猛地打断她,“美兰,你也是当妈的人,你怎么能这么欺负知夏?她是你侄女,不是你提款机!你要是再敢找知夏要钱,我就跟你断绝来往!”
沈美兰被外公的气势吓住了,不敢再说话,只能狠狠瞪了沈知夏一眼,转身走了。
沈知夏看着沈建国,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父亲不是坏,只是懦弱,只是被沈美兰的话蒙住了眼睛。可就算这样,刚才父亲扬手要打的样子,还是像根刺,扎在她心里。
“爸,” 她轻声说,“我想考大学,我想离开这里。”
沈建国沉默了很久,才点了点头:“你要是想考,就考吧。钱的事,我…… 我尽量想办法。”
那天晚上,沈知夏回到外婆家,外婆给她煮了鸡蛋,还偷偷塞给她一百块钱:“这是我跟你外公攒的,你拿着,别让你爸知道。好好读书,将来考去大城市,就不用受这些委屈了。”
沈知夏攥着那一百块钱,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知道,这条路很难,有沈美兰的刁难,有父亲的糊涂,可她还有外公外婆的支持,还有自己的决心。
她拿出课本,坐在灯下,一页一页地看。窗外的风很大,吹得窗户 “呜呜” 响,可她的心里却很静 —— 她一定要考上大学,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让外公外婆过上好日子,也一定要让沈美兰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接下来的日子,沈知夏更忙了。白天上课,中午和晚上去餐厅打工,凌晨还要起来送牛奶。她的成绩却一点没落下,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沈美兰没再敢上门要钱,可沈知夏知道,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果然,期中考试后的一天,沈知夏刚放学,就看见沈美兰在学校门口等她。她的身边还站着个陌生男人,三十多岁,穿着件旧夹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沈知夏。
“知夏,过来。” 沈美兰招了招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沈知夏心里咯噔一下,没过去:“姑,你有事吗?”
“当然有事。” 沈美兰笑着,把身边的男人往前推了推,“这是邻村的张哥,家里有五亩地,还有个小卖部,条件好得很。我跟你爸商量好了,等你高中毕业,就嫁给张哥,彩礼给八万,刚好能给你爸还赌债,还能给你表妹上大学。”
沈知夏的脑子 “嗡” 的一声,像被雷劈了一样。她看着沈美兰,又看着那个陌生的张哥,只觉得一阵恶心。
“我不嫁。” 她的声音很冷,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要考大学,我不会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你不嫁?” 沈美兰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爸都同意了!你敢不嫁?沈知夏,你别忘了,你吃的穿的,都是我们沈家的!你要是不嫁,我就跟你爸说,让他断了你的学费,让你再也不能上学!”
张哥也开口了,语气油腻:“妹子,我知道你是读书人,可读书有啥用?嫁给我,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不比你在外面打工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