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你怎么在这儿？” 沈美兰的眼神扫过她手里的咸菜碗，嘴角撇了撇，“跟你姑还客气什么？缺钱了跟姑说啊，怎么跑来这种地方干活？”
沈知夏没抬头，继续扒饭：“我不缺钱。”
“不缺钱？” 沈美兰笑了，拉了把椅子坐下，声音压得低了点，却故意让旁边的服务员听见，“你表妹这学期要上补习班，一节就要五十块，你姑这手头紧得很。你看你能不能…… 先给姑拿五百块？等你姑父发了工资，肯定还你。”
沈知夏手里的筷子顿住了。她昨天刚给了沈美兰两百二，今天又要五百？而且表妹才上小学，哪里需要五十块一节的补习班？
“我没有钱。” 她抬起头，看着沈美兰的眼睛，第一次没了之前的软和。
沈美兰的脸色立刻变了，声音也拔高了：“你没有钱？你在这儿打工，一天也能挣几十块吧？我养你这么大，找你要五百块你都不给？沈知夏，你良心被狗吃了？”
餐厅里的人都看了过来，指指点点的。沈知夏的脸涨得通红，攥着筷子的手都在抖。她想解释，可沈美兰根本不给她机会，继续喊：“我们沈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妈走得早，我跟你爸把你拉扯大，现在你能挣钱了，就不认我们了？”
老板听见动静跑过来，劝沈美兰：“阿姨，有话好好说，别在店里吵。”
沈美兰却不依不饶：“我跟我侄女说话，关你什么事？今天她不给钱，我就不走了！”
沈知夏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外婆给的二十块钱，还有昨天剩下的十块，放在桌上：“我就只有这么多，你要就拿，不要就算了。” 她的声音有点抖，却很坚定，“表妹的补习班，你要是真为她好，就不会找我要这个钱 —— 她才上小学，根本不需要那么贵的补习班。”
沈美兰看着桌上的三十块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没想到沈知夏会当众拆穿她，更没想到这丫头敢跟她硬气。她一把抓过桌上的钱，狠狠瞪了沈知夏一眼：“行，沈知夏，你翅膀硬了！你等着，我这就找你爸说去！” 说完，扭着腰就走了。
沈知夏站在原地，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老板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往心里去，你姑那样的人，我见多了。要是你还想干，就留下，不想干，我也不勉强你。”
沈知夏摇了摇头：“我想干。” 她不能走，她需要这份工作，需要钱。
那天晚上，沈知夏回到家时，刚推开门，就被沈建国一把拽了过去。他的手上还沾着烟味，眼神凶得很：“你跟你姑在餐厅吵什么？她找你要五百块你都不给？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挣钱了，就了不起了？”
沈知夏被拽得胳膊生疼，挣扎着：“爸，她是骗你的！表妹根本不需要补习班，她就是想拿钱去买东西！”
“你还敢顶嘴？” 沈建国扬手就要打她，却被赶过来的外婆拦住了。
“建国！你住手！” 外婆护在沈知夏身前，气得手都在抖，“你知道知夏这几天有多辛苦吗？她早上五点起来送牛奶，中午晚上在餐厅打工，手上磨的全是茧子，你问都不问一句，就听美兰的话打她？你良心过得去吗？”
外公也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沈知夏的转账记录 —— 是沈知夏昨天晚上偷偷给他看的。他把记录摔在沈建国面前：“你自己看！美兰从知夏这儿拿了多少钱？一千三百多！知夏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是她一点一点挣的！你倒好，不问青红皂白就骂知夏，你配当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