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棋盘上的第一步
第二天上午十点。
傅氏集团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风景。
我坐在傅承随的对面。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
桌上放着两杯咖啡。
“说说你的方案。”他开口。
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U盘，和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推到他面前。
“傅先生可以先看这个。”
他拿起文件，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是一份详细的地质勘探报告。
数据，图表，分析。
“你从哪里得到的？”他问，眼睛没有离开文件。
“商业机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回视他，没有闪躲。
“你所谓的风险，是指这个？”他指着报告里关于地下水系的部分。
“是。你们的团队被一份伪造的报告误导了。城西地块下面，有一个比预期庞大得多的地下溶洞群，和一条季节性暗河。按照你们现在的设计，摩天楼的地基会正好打在最脆弱的节点上。”
我顿了顿，继续说。
“最开始的半年，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明年雨季一来，地下水位上涨，只需要一场暴雨，整个地基就会开始不均匀沉降。到时候，不管投入多少钱，都无法挽救。”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只有他翻动纸页的声音。
他看得很快，但很仔细。
十几分钟后，他合上了文件。
“你的证据，不足以让我相信。”
“所以，我准备了第二个东西。”
我指了指那个U盘。
他的助理会意，将U盘插入电脑，把内容投放到墙上的巨大屏幕上。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是一个无人机航拍的画面，拍摄地是城西地块旁边的一片无人山谷。
“这是距离地块三公里的地方，地质结构与地块下方一致。拍摄时间，是去年七月，本市最大的一场暴雨之后。”
画面中，山谷的地面上，出现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塌陷坑。
一股股浑浊的泥水从坑里冒出来。
“这是小规模的土体液化现象。在地块下方，因为上层建筑的压力，情况会严重一百倍。”
傅承随看着屏幕，一言不发。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一下，又一下。
视频播放完毕，屏幕暗了下去。
“你的新方案呢？”他问。
我拿过桌上的纸笔，在白纸上迅速画出地块的草图。
“很简单。不跟自然对抗，而是利用它。”
我的笔尖在图上移动。
“放弃单一的摩天楼主体设计。将主体建筑后移三百米，避开溶洞群核心区。原来的位置，深挖，注水，结合地下水系，改造成一个大型的人工湖。”
我在图中央画出一个湖泊的形状。
“建筑群沿湖而建，形成一个半月形的包围结构。商业区，办公区，高端住宅区，全部围绕湖景展开。地价和商业价值，会比原来高出不止百分之三十。”
我放下笔，把图纸推给他。
“我称之为，‘城市之眼’计划。”
他拿起那张纸，看了很久。
“为什么找我？”他问，“这个计划，你完全可以卖给傅氏的竞争对手。”
“因为傅氏是最好的执行者。而且，”我看着他，“我想看傅天泽输得一无所有。跟你们的对手合作，只能让他损失一个项目。但跟你合作，我可以慢慢拿走他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