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还在起哄。我咬咬牙，豁出去了。都挖到这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我趴在地上，费劲地把那个死沉死沉的陶罐子从洞里拖了出来。罐子外面全是泥，沉甸甸的。我找块破布擦了擦表面的浮泥，露出罐子本身的土黄色。
罐口封泥硬得像石头。我找了把小刀，小心翼翼地沿着边缘一点点撬。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封泥终于裂开一条缝。我用刀尖挑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带着陈年土腥和金属锈味的气息飘出来。
我探头往里看。
手电光柱下，罐子里没有金条，没有玉器。
只有一堆……圆圆的、灰扑扑的、像小饼干一样的东西，杂乱地堆在一起。
“这啥玩意儿？太爷爷存的饼干过期一百年了？”我嘟囔着，随手拿起一块，在衣服上蹭了蹭。
灰尘被蹭掉一点，露出了下面一点暗淡的银色光泽。
我又用力擦了擦。
一块银白色的圆形金属片出现在我手里。上面模模糊糊有图案和字。我凑近了仔细辨认。
一面是个侧脸人头像，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下巴很尖。另一面……好像是条盘着的龙？
字是繁体字：“中华……什么……三年？”
我的心，猛地一跳。
“中华民国三年……袁大头？！”我失声喊了出来。
我大学选修过一点点近代史，在博物馆见过图片！
弹幕停顿了一秒，然后彻底疯了。
【卧槽？！袁大头？银元！】
【真的假的？主播别骗我！】
【快数数有多少个！】
【一个袁大头值多少钱？】
【品相好的能卖大几千吧？发财了主播！】
【赶紧都掏出来啊！】
我脑子嗡嗡响，手抖得不像话。我小心翼翼地把罐子里的银元一块块掏出来，放在旁边的破布上。
一块，两块，三块……
越掏越多！
最后，整整掏出来五十三块！
五十三块袁大头！像小山一样堆在破布上，在手电光下反射着幽幽的银光。
我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堆银元，整个人都懵了。直播间人数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飙，弹幕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
“我……我好像……挖到宝了？”我对着手机，声音都在飘。
突然，一个金光闪闪的巨大特效霸占了整个屏幕。
【用户“苏韵最有钱”为主播“爱挖宝的童瑶”送上宇宙飞船×10！留言：童瑶！你他妈真挖到宝贝了？！地址发我！我马上到！】
苏韵，我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死党兼闺蜜，富二代一个，大学学的珠宝鉴定，家里开典当行的。
我还没从银元的冲击里缓过神，手机就响了，是她打来的。
“童瑶！地址！定位！快发我！我开车来接你！带着罐子和银元，立刻！马上！别碰水！别乱擦！等我！”她在那头尖叫，声音差点刺穿我耳膜。
“哦…哦！好！”我被她吼得一个激灵，赶紧发定位。
两个小时后，苏韵那辆招摇的红色跑车卷着一路尘土，停在了老宅破败的院门外。
车门砰地打开，苏韵踩着至少十厘米的高跟鞋，噔噔噔冲进来。她一身名牌，跟这破败环境格格不入。
“东西呢？东西呢？”她眼睛放光。
我指了指地上的破布包着的陶罐和旁边码放整齐的一小堆银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