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
“阿决，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陈决笑得更开心了。
他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一手一个，揽住他们的肩膀，把他们又按回沙发上。
“男才女貌，天生一对，我想的这样啊。有错吗？”
他的手臂很有力，两人挣都挣不开。
包厢里的人大气不敢出，一个个跟鹌鹑似的。
“大家别愣着啊，继续唱，继续喝。”陈决朝他们摆摆手。
他低下头，看看左边的罗雨薇，又看看右边的高明。
“怎么？好事被我撞破，害羞了？”
他松开手，站起身，面对着他们。
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陈决不急不慢地掏出了自己的钱包。
他打开钱包，把里面所有红色的钞票都抽了出来。
不多，一千出头。
他把钱分成两份，先走到罗雨薇面前，把一半塞到她手里。
罗雨薇的手在抖，钱掉在了地上。
陈决弯腰，捡起来，又塞回她手里，还用手帮她合拢。
“拿着。”
然后，他走到高明面前，把剩下的一半，拍在高明胸口的口袋里。
“兄弟，你那份。”
他退后两步，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他们俩，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甚至可以说是祝福的笑容。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包厢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份子钱，提前随了。”
“不用谢。”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他转过身，在一片石化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
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一切。
3
陈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KTV。
他没坐电梯，走的是楼梯。
一步，一步，又一步。
世界很吵，但他的世界很安静。
他走出大门，夜晚的冷风一吹，他才活了过来。
刚才在里面，他像个提线木偶。
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是提前设定好的程序。
演完了。
演完了，然后呢？
陈决没有目的地在街上走。
车来车往，灯红酒绿。
路边的烧烤摊散发着孜然和辣椒的香气。
他忽然觉得很饿。
一天没吃饭了，就为了晚上这一顿。
结果，饭没吃成，倒是看了一出好戏。
他找了个马路牙子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烟雾迷了眼睛，有点涩。
他没哭。
就是觉得有点好笑。
自己像个傻子。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他不想接。
也不想回。
他只想一个人待着。
他就那么坐着。
一根烟抽完，又点上一根。
烟灰长长地一截掉下来，落在他的鞋上。
他也没管。
一辆骚红色的机车在他面前停下。
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跨坐在车上，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明艳逼人的脸。
她甩了甩长发，嘴里叼着根棒棒糖。
她上下打量着失魂落魄的陈决，眼神里没什么同情，全是看热闹的兴致。
“喂。”她开口，声音有点懒。
陈决没理她。
“刚刚在KTV，演得不错。”女人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