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决这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他不认识她。
“你是？”
“你不用管我是谁。”女人从车上下来，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也在马路牙子上坐下。
她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罐啤酒，“啪”地一声打开。
她没喝，直接塞到陈决手里。
“我看你挺顺眼的。请你喝。”
陈决看着手里的啤酒，冰凉的触感让他回了神。
他说了声“谢谢”，拉开拉环，灌了一大口。
酒很苦。
“心情不好？”女人问。
陈决没说话。
“为那种货色，不值得。”女人嘴里的棒棒糖从左边换到右边，“我看人很准的，你那个女朋友，还有你那个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决又灌了一口酒，没反驳。
女人忽然笑了起来，她凑近陈决，眼睛亮亮的。
“喂，我看你刚才那股劲儿挺有意思的。有没有兴趣，跟我混？”
“跟你混？”陈决觉得莫名其妙。
“对啊。”女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很是豪迈，“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你就是我小弟。我罩着你。”
“我凭什么？”
“凭我叫季菲。”女人扬起下巴，一脸的理所当然。
陈决不知道季菲是谁。
但这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做点什么，什么都行，只要别让他停下来去想那些操蛋的事。
他看着季菲，把最后一口酒喝完，把易拉罐捏扁。
“行啊。”他笑了，是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
“大哥。”
4
季菲，何许人也？
陈决第二天就知道了。
金融系的系花，校董的女儿，学校里没人敢惹的大姐大。
简单来说，就是个活祖宗。
陈决是在学校的公告栏上，看到季菲拿奖学金的照片时，才把昨晚那个骑机车的女人和传说中的人物对上号的。
他正在发呆，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喂。”
“在哪？”电话那头是季菲懒洋洋的声音。
“学校。”
“东门，门口那家‘战神’网吧，来。你大哥我带你上分。”
陈决挂了电话，有点想笑。
还真当起大哥来了。
他走到网吧，季菲已经开好了机器，两条长腿翘在桌子上，正在打游戏。
看见他来了，她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坐。身份证给我。”
陈决把身份证递过去。
“以后出来玩，就是兄弟。别搞得跟奔丧一样。”季菲一边操作着鼠标，一边说。
陈决“嗯”了一声。
“昨天晚上，什么感觉？”季菲忽然问。
“没什么感觉。”
“装。”季菲嗤笑一声，眼睛没离开屏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戴绿帽子，还嘴硬。”
陈决沉默。
“想不想报复回来？”
“不想。”陈决说的是实话，“结束了，就算了。”
“没出息。”季菲手速飞快，拿了个三杀。
她把耳机一摘，转过椅子，看着陈决。
“你这种想法就不对。别人打了你一巴掌，你不还手，还跟他说算了？那下次他还打你。打到你服为止。”
“那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打回去。不仅要打回去，还要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季菲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