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只是一个助理。
一个随时可以被取代的，好用的工具。
“陈阳。”苏沐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再说一遍，把你的辞职信收回去。别逼我。”
“苏总也在逼我。”我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从她漂亮的瞳孔里，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冷静，又陌生，“逼我把这三年来，我替您处理过的那些‘私事’，一件一件，摆到台面上来，跟各位董事好好聊聊。”
“你敢！”苏沐猛地站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董事们面面相觑，眼神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他们早就怀疑我和苏沐的关系不一般，但谁也没想到，我会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把事情闹到台面上。
我笑了。
“你看我敢不敢。”
我光脚的，还怕她穿鞋的吗？
三年的尊严都喂了狗，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苏沐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良久，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缓缓坐了回去，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妥协。
“……好，我批准你的辞职。”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但是，风行计划的项目交接，你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这是你作为职业经理人的基本素养。”
“一个月？”我嗤笑一声，“苏总，您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个助理而已。”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
“交接工作，一个小时就够了。我的所有工作文件，都分门别类地存在了电脑D盘一个叫做‘备忘录’的文件夹里。至于那些需要靠脑子记的东西，”
我顿了顿，环视着一张张紧张的脸，
“抱歉，从我走出这个门口开始，我的脑子就会自动格式化。”
“还有，”
我走到林峰面前，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未来的苏太太，哦不，苏先生，好好伺候你的女王吧。她胃不好，记得提醒她按时吃饭。她睡眠浅，晚上别折腾得太晚。哦对了，她最烦男人身上有廉价香水的味道。”
林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
我没再看他，也没再看苏沐，径直走向大门。
手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苏沐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阳，你会后悔的。”
我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拉开了门。
“后悔的，不会是我。”
2
走出“沐风科技”大厦的那一刻，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眯了眯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混合着汽车尾气的空气，竟觉得无比自由。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苏沐。
我直接关了机。
世界清静了。
我没有回家，那个所谓的家，不过是苏沐名下一套高级公寓，方便她随时“临幸”我而已。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我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很久，直到夕阳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三年，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我从一个刚毕业的愣头青，一头扎进这个漩涡，以为自己是屠龙的勇士，最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恶龙圈养的宠物。
手机再次开机，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一连串的微信消息涌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