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抬起头，目光扫过我的手机屏幕，眼神里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
“接吧。”她说。
我按下了接听键，并开启了免提。
“陈阳……”电话那头，传来苏沐疲惫不堪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似乎是哭过。
“苏总，这么晚了，有何贵干？”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白瑶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陈阳，你……能不能出来见我一面？”苏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我就在你公司楼下。”
我走到窗边，撩开百叶窗的一角。
楼下，那辆熟悉的玛莎拉蒂，果然停在路灯的阴影里。
“苏总真是好兴致，大半夜跑到竞争对手公司楼下吹冷风。”我讥讽道。
“我求你了，陈阳。”苏沐的声音彻底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哭腔，“我们谈谈，好吗？就最后一次。”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白瑶。
白瑶冲我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眼神里的意思是：好戏开场了。
“地址发我。”我冷冷地丢下四个字，挂断了电话。
“看来，鱼儿上钩了。”白瑶端起咖啡，优雅地抿了一口。
“比我想象的要沉不住气。”
“因为她快撑不住了。”白瑶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看着楼下那辆孤独的跑车，
“董事会给了她最后的通牒，三天之内，找不到新的资金，她就必须引咎辞职。沐风科技，将不再姓苏。”
“所以，她把我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我冷笑。
“不，是把你当成了通往救命稻草的桥。”白瑶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而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把这座桥的‘过桥费’，给我要到最高。”
她的目光太过炙热，让我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脸。
“我知道该怎么做。”
“去吧。”白瑶拍了拍我的肩膀，“记住，你是去报复的，不是去叙旧的。别让我看到一个摇摆不定的男人。”
她的手心温热，透过薄薄的衬衫，那份热度仿佛一直传到了我的心里。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我听到白瑶在身后轻轻说了一句。
“早点回来，我等你。”
6
我选的见面地点，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行政酒廊。
当我到达时，苏沐已经在了。
她坐在靠窗的角落，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化了精致的妆，但依旧掩盖不住眉宇间的憔悴和眼底的血丝。
几天不见，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再也不复往日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态。
看到我，她立刻站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陈阳，你来了。”
我在她对面坐下，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想喝点什么？”她殷勤地问，像是回到了我们最初认识的时候，她还是那个需要我照顾的小女孩。
“苏总，有话直说吧，我时间不多。”我打断她的客套。
苏沐的脸色白了白，放在桌上的手不自然地握紧。
“陈阳，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林峰的事情，是我昏了头。我向你道歉。”
“道歉？”我嗤笑一声，“苏总的道歉，值多少钱一斤？能让沐风科技的股价涨回来吗？能让那些被你欺骗的股民把钱拿回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