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照的上诉请求简单干脆：一、两人公开道歉三十天；二、赔偿一元；三、停止一切“白月光”营销。
“同意。”听完，我平静点头。
法官愣住，林照照的律师却猛地起身：“反对！我方当事人也是受害者！”
我挑眉，终于来了。
法官敲槌：“请举证。”
律师甩出一份医疗报告：十年前车祸，林照照额头缝三针、脑震荡，还有术后抑郁诊断。紧接着，大屏幕放出照片——白裙少女额头渗血，楚楚可怜。旁听席瞬间炸锅，我看向许照，她面无表情，像早就料到。
我也没继续去探究许照的神情，只缓缓起身，慢悠悠开口：“法官大人，我申请出示新证据。”
法槌落下，我按下遥控器，屏幕跳出瑞士银行流水——2000万，收款人林照照，备注：形象授权费。
没管周围众人的震惊，我转身面对镜头，笑得坦然：“十年前，她就把‘受害者’形象卖了二千万，今天还想加价？”
旁听席瞬时安静三秒，随即哗然。
林照照的律师脸色铁青，法官敲槌喊肃静。
也没理会周围因我的话引起的骚动，我坐回椅子，只侧头看向许照，她睫毛颤了下，像风吹过湖面，转瞬即逝。
到了十分钟的休庭时间，我追到走廊，堵住她：“许照，你早就知道？”
她抬眼，目光平静得像深夜的海：“我知道的可能比你想的还多，但我要你自己撕。”
喉咙一阵发紧，我突然伸手想碰她右脸那道疤，她后退半步，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沈司呈，别演深情了，你还没还清。”
我不自觉僵在原地，落空的手指微颤。
是啊！二千万只是掀开了帷幕，真正那刀，还插在她脸上，也插在了我胸口。
重新开庭，我继续提交了第二份证据——摩托车指纹鉴定。
报告一目了然，明晃晃的昭示了答案：方向盘、爆胎胎皮，全指林照照。
法官看得皱眉，林照照的律师也出声激烈反对，说证据来源不明。
我冷笑，随手掏出第三份U盘：“那就看现场监控。”
屏幕亮起——十年前路口摄像头清晰显示：MINI爆胎甩尾，林照照从驾驶位爬出，许照被甩飞三米外，而我，昏倒在绿化带。画面定格，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砰、砰、砰，像极了审判我的鼓点。
侧头看向许照，不知道是经过这一系列陈述，还是因为看见了当时监控画面里的惨烈，她眼眶终于红了，却倔强地抬着下巴，不肯向下低那么一分，哪怕让全世界看见了她此时的狼狈，她依然有着她的坚持与骄傲。
在庭上看着她，很想冲过去擦掉她落下的泪，可我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只低头沉痛地轻声道：“对不起。”
声音散在空气里，不知她听见没有，低下的头一直没敢继续抬眼看她。
法官终于宣布休庭合议，走出法庭一刻，阳光刺眼。
记者蜂拥而上，我抬手挡住镜头，一字一句道：“今天开始，三十天道歉，一天不少。”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向许照，也向十年前的自己。”
闪光灯再次急促亮起，我却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阻碍已经被撕开，真正的血债才要露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