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
【放心,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2.
药效总算完全发挥作用,胸口的疼痛暂时平息。
陈言舟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他如今鲜少去公司,家业由职业经理人打理。
他目前唯一的‘事业’,便是为我‘复仇’。
他要去我们曾经的家看看。
那套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大平层,是我亲手设计的,每一个角落都倾注了我的心血。
我死后,他就搬回了陈家老宅,那里被一直空置着。
车子停在熟悉的地库。
他乘电梯上楼,打开门,一股尘封的空气迎面扑来。
屋里的一切都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只是落了薄薄一层灰。
他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
我们曾无数次站在这里,依偎着畅想未来。
他说:“心悦,等我忙完这个项目,我们就去环游世界。”
那时我信了。
现在想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陈言舟的指尖划过蒙尘的钢琴键。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架钢琴。
他忽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看到这些熟悉的场景,是不是更心痛了?】
我加大了力度,让这颗心脏在他的胸腔里横冲直撞。
他的呼吸变得困难,身体晃了晃,跌坐在地毯上。
他从口袋里掏出急救药,抖着手往嘴里塞了两片。
痛苦让他蜷缩成一团,脆弱不堪。
“心悦……我知道……我知道你舍不得这里……”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我也是。”
他以为我的‘情绪波动’是怀念。可悲又可笑。
许久,他才缓过劲来,扶着沙发勉强站起身。
他没有再多停留,踉跄着离开了这个让他痛苦的地方。
【我能感觉到他的虚弱和无力。很好。我要他一点点体会生命流逝的绝望,就如当初被判‘死刑’的我一样。】
回到陈家老宅,他把自己关进书房,开始了调查。
他要找陈斯年罪证。他以为陈斯年是主谋,自己是被蒙蔽的帮凶。他需要证据,至少向我证明‘清白’。
他打着电话,动用着他的人脉和金钱。
“帮我查个人,陈斯年,市立医院心外科主任。”
“对,把他所有的底细都给我翻出来,尤其是经手的医疗案例,有没有纠纷,有没有问题。”
他挂了电话,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
【查吧,用力查。查得越清楚,你会死得越明白。】
3.
陈言舟的调查进行得不顺利。
陈斯年行事谨慎,几乎没留下什么把柄。
而陈言舟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根本撑不住高强度的奔波。
他花重金请的私家侦探,带来了一些消息。
“陈先生,我们查到陈斯年医生名下有多处不明来源的房产,资金流水也有些问题。”
“另外,三年前,除了您太太,他还主刀过一台类似的心脏移植手术,患者术后半年就去世了,家属闹过一段时间,后来不了了之。”
陈言舟听着汇报,脸色愈发沉郁。
“把那个患者家属的联系方式给我。”
他要去见见那家人。
他觉得,这是个突破口。
他换上了一件看起来精神些的衬衫,还用遮瑕膏盖了盖眼下的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