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当它真的发生时,心还是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他……看到什么了?”我回消息。
【看到了你,也看到了那一夜的全部。】
我闭上眼,那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2016年秋,巴黎。
我因试镜失败在酒吧买醉,被人下了药。醒来时,已在酒店床上,身边是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他睡得极浅,眉头紧锁,手臂还护在我身侧。
我悄悄起身,只带走一枚掉落的袖扣,和腹中悄然萌芽的生命。
我以为那是一场无人知晓的噩梦,可原来,监控一直存在。而他,终于看见了。
那天晚上,我没睡好。
星星蜷在我身边,呼吸均匀。我轻轻抚着他的发,心想:如果顾承砚知道了全部,他会恨我吗?恨我一声不响地离开,恨我让他错过了七年?
可第二天,陈默又发来一张照片——是我在欧洲求学时期的旧照:戏剧学院毕业典礼上,我抱着证书微笑,身后飘着雪。
照片下方,有一行手写批注,字迹锋利如刀:“她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原来他不是在查证据,是在……看我的人生。
我打开电脑,调出自己这些年的履历:
2017年,考入伦敦皇家戏剧学院
2018年,舞台剧《荆棘鸟》女主,获新人奖
2020年,首部自编电影《夜航》入围戛纳
2023年,国际影后
每一步,都带着伤疤前行。
第三天,物业突然通知我:“苏女士,您住的这栋楼顶层复式刚刚易主,新业主已更换全部安保系统,还加装了人脸识别门禁。”
“谁买的?”我问。
“顾氏集团名下,登记人是……顾承砚。”
我愣住。
他不是派人来谈合作,不是发律师函,而是直接买下了整层楼,把我住的这栋楼变成了他的“领地”。
当晚,我拨通他的电话。
“顾承砚。”我声音冷硬,“你什么意思?监视我?”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他的声音低哑得不像话:“不是监视。是保护。”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需要。”他打断我,“你住的小区去年发生三起入室盗窃,安保形同虚设。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
“所以你就擅自做主?!”我怒道,“你以为你是谁?孩子的父亲?还是我的救世主?”
他忽然 quiet 下来,声音却更沉:“如果是前者,我认;如果是后者……”他顿了顿,“我宁愿只是那个,没能留住你的男人。”
我心头一震,几乎握不住手机。
他继续说:“我看了你在巴黎的租房合同,冬天暖气坏了三个月,修了七次。你打工到凌晨两点,只为付产检费。你演第一部戏时,导演骂你‘没天赋’,你躲在后台哭,第二天还是准时到场。你拿奖那天说‘我回来了’——可你知道我多想问一句:为什么,不能早点回来找我?”
我眼眶发热,却咬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