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测器传回数据了！”老顾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舰桥中央的主屏幕亮起，海底地形三维图缓缓展开。紫色的海水之下，是平缓的海底平原，覆盖着厚厚的沉积物。但在平原中央，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阴影突兀地出现——那是一个类似金字塔的结构，底座直径约两公里，顶端隐没在沉积物下，边缘有明显的人工切割痕迹，表面布满了螺旋状的凹槽，和他梦里那张“脸”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是遗迹。”阿夏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结构完整性超过70%，至少存在了十万年以上。”
林野凑到屏幕前，眉头微蹙：“十万年？那时候人类还没走出地球呢。是外星文明的遗迹？”
陆沉盯着屏幕上的螺旋凹槽，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控制台。他突然想起“寻路者号”的黑匣子——虽然联邦说黑匣子损毁，但他记得，出事前最后一刻，黑匣子传回的画面里，也有类似的螺旋纹路，刻在一块从星带里飘来的陨石上。
“准备水下勘探舱。”陆沉突然开口，声音坚定，“老顾，你和我下去，阿夏留在船上分析数据，林医生……”
“我也去。”林野打断他，“水下环境可能引发应激反应，我得在现场监测你的心理状态。”
陆沉犹豫了一下。勘探舱的空间不大，载三个人会有些拥挤，但林野的理由很充分。他点了点头：“好。二十分钟后，一号勘探舱集合。”
转身走向舱门时，他的个人终端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深空联合”的加密信息，只有一句话：“找到‘核心’，优先回收，其他不重要。”
陆沉攥紧终端，指节泛白。“核心”是什么？为什么“深空联合”对这个遗迹的了解，似乎比他们还多？
二十分钟后，一号勘探舱缓缓驶出“破浪号”的舱门，像一颗银色的子弹，扎进紫色的海水里。随着下潜深度增加，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只有勘探舱的探照灯射出两道惨白的光柱，照亮前方粘稠的海水。
“深度1200米，压力正常，外部温度4℃。”老顾的声音在舱内响起，他正盯着仪表盘，机械手快速调整着推进器的功率，“电磁干扰越来越强，通讯信号衰减了40%。”
林野坐在舱尾，手里拿着脑波监测仪，屏幕上跳动着三条绿色的曲线——分别是陆沉、老顾和她自己的脑波。她看了一眼陆沉的曲线，α波依旧紊乱，还夹杂着零星的β波，是焦虑和疲劳的表现。
“队长，你还好吗？”她轻声问。
陆沉没回头，目光盯着前方的黑暗：“没事。”
他的视线落在探照灯照亮的海水里。那些紫色的海水似乎比刚才更粘稠了，探照灯的光柱穿过海水时，竟然出现了轻微的折射，像是光线在穿过玻璃时的效果。更奇怪的是，周围没有任何生物，连最基础的浮游生物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
“距离遗迹还有五百米。”老顾喊道。
探照灯的光柱里，那个金字塔状的遗迹终于清晰起来。它的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沉积物，但螺旋状的凹槽依旧清晰，凹槽里似乎有微弱的光芒在流动，像是某种液态的金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