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亲手策划的画展上,丈夫顾言正对媒体侃侃而谈,将我的才华当作他履历上最光鲜的一笔。
而我穿过人群,目光却与角落里的男人死死锁住。
他叫陆景明,是我深埋心底,见不得光的情愫。
就在三分钟前,他哑着嗓子问我:“苏窈,跟他离婚,跟我走,敢不敢?”
我攥紧了手,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笑着对他说:“陆先生,请自重。
我先生还在等我。”转身那刻,我听见身后有什么东西,碎了。
01
“这位是?”顾言拥着我的腰,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十足的占有欲。他顺着我僵硬的视线望过去,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审视着陆景明。
我迅速调整好表情,挽上他的手臂,笑得滴水不漏:“一个很有才华的青年画家,叫陆景明。我个人很看好他。”
“哦?”顾言挑眉,算是信了我的说辞。
陆景明就站在三米开外,一身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与周围西装革履的宾客格格不入。他手里捏着一个纸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目光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不敢再看第二眼。
那句“跟我走”,像一枚投入湖心的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余波至今未平。
我怎么敢?
我是苏窈,是圈内小有名气的策展人,更是顾言的妻子。我拥有的一切,声名、地位、财富,都与“顾太太”这个身份牢牢绑定。
顾言的演讲结束,宾客们涌上来恭维。我像个完美的道具,挂着得体的微笑,站在他身边。
余光里,陆景明转身,挤进了人群,似乎要离开。
我的心猛地一抽。
“失陪一下。”我找了个借口,提着裙摆,几乎是小跑着追了出去。
画廊外的露台上,晚风微凉。
陆景明背对着我,正在抽烟。猩红的火点在他指间明灭,像他此刻压抑的情绪。
听到脚步声,他掐了烟,转过身。
“恭喜,画展很成功。”他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沙哑。
“谢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之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刚才的话,当我没说。”他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是我疯了。”
“你没疯,”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是我胆小。”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今天,就是来跟你告别的。”陆景明深吸一口气,从外套内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速写本,撕下一页递给我,“下周的飞机,去巴黎。”
我接过那张纸,上面是我的侧脸,不知道是他什么时候画的。画里的我,眉眼舒展,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和向往。
他的画,总能看透我的灵魂。
“你不是一直想去那里进修吗?这是好事。”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是啊,好事。”他重复着,眼神却黯淡下去。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脸,却在半空中顿住,最后只是轻轻拂过我耳边的一缕碎发。
那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在我心上划开一道血口。
他有一个标志性的小动作,每次画画前,总会下意识地用右手拇指摩挲两下食指的关节,仿佛在寻找某种仪式感。
“苏窈。”他忽然喊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