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幸福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我伪装出来的平静。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顾言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ucai的冷意：“窈窈，风大，别着凉了。”
他走了过来，自然地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的肩上，将我完全拢进他的气息里。
陆景明看着我们，眼底的光，彻底熄灭了。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决绝地走进了夜色里。
那背影，孤单又倔强。
我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顾言的手臂环上我的肩膀，声音很轻：“一个画家而已，值得你这么失态？”
我浑身一僵，侧头看他。
他正对着我笑，镜片后的眼神，却深不见底。
他什么都知道。
这个念头让我如坠冰窟。
02
回到家，别墅里灯火通明，却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顾言解开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动作间带着一股烦躁。
“说吧，那个陆景明，怎么回事？”他坐在我对面，双腿交叠，摆出谈判的姿态。
我沉默着，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和陆景明的相识，是一场意外。半年前，我为画展采风，在大雨中偶遇了在街边写生的他。他浑身湿透，却固执地守着画板，眼神专注得像个疯子。
后来，我成了他画室的常客。我们聊艺术，聊梦想，聊一切与风月无关的话题。
他是唯一一个，能透过“顾太太”这个光鲜外壳，看到真实苏窈的人。
可这些，我不能告诉顾言。
“他是我很欣赏的一个画家，仅此而已。”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欣赏？”顾言冷笑一声，从茶几下拿出一个文件夹，扔在我面前，“欣赏到需要你个人出资，帮他解决画室租金，甚至匿名买下他一半的画作？”
文件夹散开，里面是我资助陆景明的全部记录，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调查我。
“顾言，你……”
“我怎么？”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苏窈，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的妻子，你的钱，你的人，都是我的。我给你体面，你最好接着。”
他的话像一把刀，将我最后一丝尊严剥得干干净净。
是啊，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我的画廊，我的事业，我光鲜亮丽的生活。
没有他，我什么都不是。
“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的声音在发抖。
“最好是这样。”他俯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那个画家，我不希望再在你的世界里看到他。至于他要去巴黎的钱，是你给的吧？我会派人‘处理’好的。”
“你敢！”我猛地推开他。
“你看我敢不敢。”顾言整理了一下衣襟，恢复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我累了，先去睡了。哦，对了。”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对我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结婚纪念日的礼物，在床头柜上，记得看。”
我瘫坐在地毯上，浑身冰冷。
过了很久，我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卧室。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打开它，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璀璨夺目，闪着冰冷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