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家后墙那棵老槐树,我在底下蹲了三个晚上。" 陈峰的指尖划过照片上她的脸,"你娘把我给你的信撕碎扔在我脸上,说我这辈子都别想攀高枝。"
林秀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想起那天自己被锁在屋里,听着娘在院子里哭骂,听着陈峰的自行车铃声从急促到微弱。这些年她刻意忘记的细节,此刻全变成尖刺扎进心里。如果当年勇敢一点,是不是现在就能过上想要的生活?王凌天的好在此刻都变成了束缚,让她窒息。
"我现在开了家建材公司," 陈峰从烟盒里抽出支烟点燃,"在县城最好的小区买了套复式楼,还差个女主人。" 他吐了个烟圈,眼神灼热地裹住她,"秀秀,跟我走,我会让你过上真正的好日子。"
回程的路上,林秀坐在陈峰的帕萨特里,古龙水的味道让她头晕。车窗外掠过 "凌天农机" 的招牌时,她突然想起王凌天身上的柴油味 —— 那味道曾让她厌恶,此刻却莫名地让人心安。可陈峰握着她的手,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心慌,那些被压抑了十年的不甘,像野草般疯狂滋长。她闭上眼睛,把王凌天深夜修农机的背影、给小宝换尿布的笨拙、给她暖脚的粗粝手掌都摒除在外,只留下陈峰描绘的美好未来。
第三章 决裂时刻的铁血手腕
王凌天是被小宝的哭声惊醒的。他披着外套冲出房间时,正撞见林秀把几件衣服塞进帆布包。昏黄的灯光下,她的侧脸冷得像块冰,没有丝毫留恋。
"你要去哪?"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林秀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王凌天,我们离婚吧。"
王凌天感觉血液瞬间冲到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一步步走近,黑眸沉沉地盯着她:"因为陈峰?" 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味。
"是。" 林秀终于转过身,泪水混着决绝,"我跟他才是真心相爱,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煎熬?" 王凌天突然低低地笑了,笑声里淬着冰碴,"我王凌天对你掏心掏肺五年,农机房的钱任你花,小宝出生时我守在产房外三天三夜,这些在你眼里都是煎熬?" 他猛地扯开衣柜最底层的抽屉,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首饰盒 —— 金镯子是她生日买的,钻石耳钉是小宝满月时挑的,皮大衣是去年冬天托人从省城带的,全是崭新的。这些都是他跑遍县城精挑细选的,可她一次都没戴过。
"这些都给你," 他把首饰盒扫进帆布包,拉链拉得 "刺啦" 作响,"从今天起,你林秀跟我王凌天再无瓜葛。" 他怕再晚一秒,自己会忍不住挽留,那太丢人了。
林秀看着他发红的眼尾,心脏莫名一紧,却还是咬着牙拉起包:"小宝......"
"你不配见他。" 王凌天的声音冷得像寒冬的风,"从你决定走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他娘了。" 说出这句话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撕裂了,可他不能软,绝不能。
院门口的三轮车发动时,王凌天正蹲在农机房拆发动机。扳手砸在齿轮上的声音格外刺耳,虎口震得发麻,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疼痛能让他保持清醒,不至于崩溃。直到听见小宝撕心裂肺的哭喊 "妈",他才疯了似的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