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些不要的东西。”
我低下头,继续折叠一件起了球的旧毛衣,语气疏离得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占地方,碍眼。”
“你…”他被我这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样子噎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着。
就在这时,笑笑坐着轮椅,精准地出现在门口,脸上写满了担忧和自责,仿佛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们的气?都是我不好…”
她眼圈一红,眼泪说来就来,比专业演员还要收放自如,“要不…我还是搬出去吧…我不能让你们因为我一直吵架…我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
顾司礼立刻转身去安慰她,语气温柔得能溺死人:“别瞎说!你能搬去哪?这里就是你的家!永远都是!
”他转头看我,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充满了失望和指责:
“秦酥,你看看!笑笑已经够难过了,她腿都这样了,还处处为你着想!你能不能懂点事?别再作天作地了!这个家已经被你搞得乌烟瘴气了!”
我听着他这番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言论,心里一片麻木,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我继续手上的动作,头也没抬,声音平淡无奇:“我收拾我的垃圾,碍着你们了?”
顾司礼被我一句话顶得脸色铁青,仿佛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处着力。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像是多看我一眼都嫌烦,推着笑笑的轮椅转身离开:“我们走!别理她!让她自己一个人闹个够!”
门被砰地一声重重关上。
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迅速走到门边,侧耳倾听,确认他们的脚步声确实远去了,并且楼下传来了电视的声音。
机会来了!
我快速走到床头柜前,蹲下身,从最底层的抽屉深处,拿出一个提前准备好的、只有巴掌大小的精密盒子。
打开,里面是几个比纽扣还要微小的微型监控探头和配套的接收器。
我的心跳有点快,但手却异常稳定。我必须快!
借口是现成的——整理婆婆遗物。
我拿起梳妆台上摆放着的一个小相框,里面是婆婆慈祥的照片作为掩护,深吸一口气,走出卧室,目标明确地走向书房——那是顾司礼经常待的地方,也是笑笑偶尔会进去“找书”或者进行其他表演的地方。
推开书房沉重的实木门,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我快速扫视,凭借着提前做好的功课,找到了几个绝佳的隐藏位置:
书架顶层一个装饰用的仿古花瓶后面、正对着沙发区的吊灯灯座阴影里、还有正对着书桌电脑的一个隐蔽角落。
动作麻利,精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很快,几个小东西就无声无息地融入了环境,仿佛它们从一开始就在那里。
做完这一切,我拿着婆婆的相框,站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照片里那个笑容和蔼慈祥的老人,心中默念:妈,如果您在天有灵,请保佑我,找到真相,为您,也为我的孩子,讨回公道。
下午,门铃响起。
是快递员。
“您好,有秦酥女士的快递,需要本人签收。”
顾司礼正好从楼上下来,闻声皱起了眉头,语气带着审视:“她买了什么?”
快递员递上一个薄薄的文件袋:“不清楚,标注是法律文书。”